便罢了。”
    于是林璇边吃饭，边听赵公公道：“此事原是柳宗正家的女儿去天下书社还书，中途听了一段士子们的论道，便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但没料到有个士人道：‘女子哪有资格论什么圣贤之道？还是快些家去吧。’柳宗正家的女儿性子本就有些直爽的，当下就把那士子堵得哑口无言。两方人都很不服气，所以于是明日的论道就这般定下了。”
    林璇放下筷子，赵公公忙道：“大人再吃一些吧，这几日忙碌，您看起来消瘦不少。”
    “我饱了。”林璇漱了口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明日的论道，有些意思。”
    “不若老奴随您前去瞧瞧？”赵公公笑着说，“正好明日沐修，老奴也想瞧瞧他们的风采。”
    林璇道了声好。
    处理完政务，她也不在宫里久待了，出了宫，她便往家里赶。
    尽管很疲惫，但是一收到卫恒的信时，林璇眉目间便忍不住浮现了几分笑意。
    也不知他会说些什么，林璇脚步轻快匆忙地回了房间，迫不及待的把信拆开：
    吾妻阿璇，见字如面。
    一别几月，我很是想你，我知道你也很想我。
    林璇弯了弯唇，心道她才不想呢。她接着往下看信：
    监国很累，但也要注意休息，要好好吃饭，等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不消瘦的你。
    林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抿了抿唇，接着看。
    最后你夫君一切都好，要记得时常想他。
    他还给你雕乐个小人，聊解相思。
    林璇看向旁边的一个匣子，一打开便看见一个玉雕的小人。
    林璇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就看到那小玉人和卫恒相似的眉宇。
    他雕了她这么多雕像后，也雕了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聊解相思。
    “聊解相思。”林璇心里体味一番，她轻轻吐出这四个字后，捧着小玉人笑了起来。
    原来他聊解相思的办法是雕琢她的模样。
    怪不得，他寝宫中藏了许许多多他亲手雕的她。
    原来，卫恒这么想她。
    第88章 白葭
    天下书社，一早就坐无虚席了。
    郎君、女郎大家每人都坐到属于自己的区域里去, 看上去泾渭分明, 最下方的论道桌案旁，一身红衣, 五官明艳的柳宗正之女柳悦正与自己的一道的玩伴大大方方地坐着。
    与她辩论的郎君一身青山，儒雅的坐在另一侧, 姿势傲然。他自有不少拥护者坐在下侧，其中不乏世家子弟。
    在宗徽看来, 女子就应该德荣妇工皆俱, 在闺中时安分柔顺, 出嫁后相夫教子，而不是像如今一般女子也读圣贤书, 也来这闻名天下的天下书社。
    女子本该就要在家从父，出嫁从父的。
    显然宗徽的拥护者不少。
    柳悦这边纵有些志高的女郎, 但大家到底是被束缚得久了, 许多女郎只敢带上帷幕去了女郎的专区, 沉默地等待辩论开始。
    天下书社中管理的女郎素手轻挥便敲响了堂中打鼓, 预示着论道的开始。
    宗辉正要起身，却见天下书社的掌柜殷切地迎着一人走了进来, 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来人一身白底黑纹的深衣缓缓走来，她长得很好看，今日天下书社之中皆是样貌不俗的世家子弟，美人女郎，但只要她一出现, 便像是明珠出海一般，让书社中紧张的气氛瞬间成了惊艳。
    她轻轻颔首，明亮的眼睛扫过在场诸人时，让人心里忍不住浮现出一种她正在看我的错觉感。
    掌柜姿态殷切又尊敬带着林璇和赵公公去了三楼，又令人送上了茶点。
    大堂中瞬间有人轻声议论起来。
    “如此风姿绝佳的人，满朝也只能找出一个。”
    “掌柜达官权贵见得多了，也不见得如此殷切，但现在却对她如此恭敬，她只可能是一个人。”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忍不住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那是林郎啊！是正在监国的少府大人！”
    林璇在世家子弟、贵女之中一直是个传奇，八岁折桂论道、献计渡过涝灾，保住李县，后来推广曲辕犁，辅佐王上登位。
    一桩一件，足以见其智谋手段，更何况她还这么年轻，就已经监国了。满朝文武，都没有谁有她这样的本事。
    林璇早已上了三楼，然后大堂之中却开始人心浮动。
    众人都没想到今天林璇会来，王上不在，如今她监国，就证明着她在行使着帝王的权利。
    人心浮动，在场女郎有忍不住向三看的，不少士子文人亦想给林璇留下一个印象，混个脸为了仕途做准备。
    天下书社的女郎并不管人心如何浮动，她直接便道：“诸位有意辩论，便就此开始吧。”
    宗徽起身，朝周围人拱了拱手，然后笑看向柳悦：“小姐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