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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七哥,你可曾见到杳杳?”谢珩道,“昨日她愤然离席,想来还是因为和亲的事,对父皇心有怨念,若是七哥遇见她,还请多劝劝她才是。”
听着谢珩冗长的叹息声,谢弋忍不住道,“九弟说笑了,杳杳自小同你最为亲近,在这件事情上,只有你出面去劝,才能有回转的余地,杳杳也能同父皇冰释前嫌。”
“话虽这么说,但杳杳自小崇拜你,敬仰你,我倒以为反而是七哥出面,才能事半功倍。”谢珩说完话,也没有再多逗留,只是径直回了寝殿。
永庆帝见他只身一人折返回来,难免沮丧失落,病容又颓败了几分,微微苦笑,“珩儿,她到底还是不愿意见朕一面?她在恨朕?!”
谢珩稍稍回头,看了身旁的苏木槿一眼,转而强装出轻松的笑容,“回父皇的话,杳杳贪睡,现如今还没起来呢,等会就过来了。”
苏木槿很快听出谢珩话里的蹊跷,更知道并没有那么容易能隐瞒住永庆帝,忙道,“父皇,儿媳这就去催她过来。”
永庆帝知晓她行事向来沉稳心细,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又跪在地上的众御医们挥挥手,“孙御医留下,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御医们听闻此言,慌忙行了礼,急匆匆地从生死一线的前端退了出来。
苏木槿出了殿门,径直往谢杳久居的常青宫里去了。才进门便能清楚地听见瓷器碎地的声音,更有厚重的专案花几能厚重物件,被狠推在地的声音。
谢杳的声音一半藏在里头,哭腔浓郁,“滚,你们通通都给我滚!我不要见他!你们听不见?耳朵都聋了吗?”
她连忙急走几步,便能看见谢杳一边将那些宫女通通往外边赶,一边随手捞起什么物件就往地上砸,屋子里地面上狼藉一片,而她则怨气冲天,脸上沾满了泪痕,整个人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那帮宫女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杂物,悉数收起,又苦苦哀求道,“公主,奴婢求您了,不要这样,要是气坏了身子那该如何是好?”
“气坏了好,气死了才好,死了我就不用去那个肮脏的地方和亲了,我若好端端地活着,岂不是成全他人?!”她说着又将手中的一卷书籍,撕了个粉碎。
宫女跪地皆不敢吭声,谢杳却继续骂道,“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若我是真要嫁去了魏国,定饶不了你们……”
苏木槿见状,忙上前将她手中残剩的书籍抢了下来,柔声道,“杳杳,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谢杳整个人都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好容易才安静下来,见到苏木槿的瞬间,眼泪就不争气地留了下来,哭哭啼啼道,“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好久,我不理你了。”
任由谢杳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她紧紧搂住,趁着空隙赶忙朝那些宫女,悄声道,“你们都先下去吧,顺道叫人去镇北侯府传个话,让我兄长速速赶来。”
宫女见她来了,也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赶忙应了一声,匆匆下去了。而她这才从自己怀里扶起谢杳,用帕子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痕,“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是又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吗?”
“你怎么才来?自从你同皇兄成亲以后,你们两个就像说好了似的,一起冷落我,”谢杳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平时但没这么觉得,但一想到自己要送去魏国和亲,眼睛就止不住地流,“如果你也是来劝的,那就不必了,我说过,我不要见他,他那个样子,哪里就配当父皇了?”
苏木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先别哭了,难道等会子他来了,你也还这么哭吗?”
谢杳知道她嘴里说的他是谁,哭声渐渐轻了下来,收了收泪光,“才不要,上一回,我哭的时候,他就嫌弃我难看。”
这一招果然管用,苏木槿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也该想想他的难处,卫国的江山社稷能安稳,百姓能安居乐业,这里头到底有多少人做了牺牲?他是一国之君,是你的父皇,更是全天下子民的父皇。杳杳,你不要怨他,我相信在这世上,没有谁能比他更舍不得与你分离。和亲为得是两国之间的安宁,让你一个人做这样大的牺牲,的确很残忍,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连你也帮着他说话,对不对?”谢杳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陌生,随即从她的怀里缓缓坐直了身子,冷冷地看着她道,“也对,你现在嫁给了皇兄,有情人终成眷属,哪里又能知道我心中的苦,你还是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苏木槿心中小叹一口气,她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替谢珩,劝谢杳回去见父皇一面。但眼下,着实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