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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正牢固地钉在上头。
芍药费了好大劲才把钉得死死的竹片抽出来,又回身拿手帕擦拭干净,才捧到许文茵面前。
“娘子,这不会又是……”又是上回那个人吧?
许文茵没答话。
她抬眼一扫,“看看里头写了什么。”
芍药闻言将合在一起的两块竹片掰开。被夹在其中的笺纸竟一丝雨也没淋着,展开一看,上边工整地写了一行字:“今夜,钟云院。”
“果真又是上次的。”字都一模一样!
这其中详细,许文茵没跟芍药说过,她只能不解地问:“娘子,咱们去吗?”
许文茵已搁下了筷子,淡淡道:“去,为什么不去。”
高氏眼下正忙着,自己这边速战速决,免得后患无穷。
她站起来吩咐芍药将笺纸烧了,又唤了小丫头进来将饭菜收拾下去。
芍药在一旁撇撇嘴,这写笺纸的也不晓得是谁,每回都赶在自家娘子吃饭的时候来。娘子这饭还没吃几口呢,这下又得出去。
芍药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今夜主屋事多,若夏想必是去了高氏那头帮忙,不在许文茵屋里,倒省了许文茵一番功夫。
二人打了伞,提着灯笼,轻车熟路地往钟云院走去。
雨丝断线一般,滴答滴答打在油纸伞上。
主仆二人缓步穿过静谧的长廊,许文茵微微抬眼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说来倒是许久不曾下过雨了。
在钟云院门口,芍药便停了下来。
许文茵打着灯笼撑着伞,一步一步往上次的小院子去。
雨夜里没有月,但在见到谢倾时,许文茵还是觉得像看见了皎皎明月。
他背靠在凉亭中的木柱上,没见他带伞,衣衫却是干干净净。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
许文茵缓步上前,双手交叉在胸前的谢倾就悠悠睁开眼,一双如墨的眸子里映照着许文茵的身影。
他道:“过来。”
许文茵微微颦眉,却还是收了伞,抬脚慢慢挪进凉亭中。
谢倾见她这般警惕,噙起笑来。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许文茵当然不是怕这个。
她不言不语,抖抖手里的油纸伞,伞面上的水珠飞溅出来落在地上。
谢倾也不管许文茵理不理他,自顾自地就开始说:“魏家那小娘子安排妥当了。等风头一过,我就派人把她送出城。”他说完,一顿,又道:“让我猜猜,魏家太太是已经开始筹办丧事了?”
不等许文茵回答,谢倾又啧啧道:“比我想得还快,看来还不算是个蠢人。”
“你要如何安排魏子兰是你的事,日后不用再这般每回都来报给我。”许文茵截断他的话,“你已助我,我也该告诉你我承诺给你的事了。”
谢倾闻言手一摊,请她道来。
谢倾似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许文茵就忽地起了个丝想吓唬谢倾的念头。
她放慢语速,一字一句道:“这不过是我的臆测,不过多半十有八九。指使南曲星放出空谷映月假消息的人。”
“是在奉天城里坐着的那一位。”
空气似宁静了一瞬,转而便被飘飘洒洒的雨声打破。
许文茵这也算得上是苦中作乐了。
怪道父亲不做丝毫抵抗便干脆弃了她。
如果是旁人,成国公不会这么轻易扔了许文茵这枚棋。但倘若是当今圣上的话,便说得通了。
看来新帝是忌惮着许家,才娶了许家女,还要以许家二娘子的命来试一个成国公的忠心。
新帝没像对谢家那样对许家,是因着许家是新帝党,也是怕许家狗急跳墙。
成国公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当机立断,将许文茵推出去,以保全许家。
许文茵扯起嘴角,有些想笑。
她早已悲痛过,此刻站在冰冷的寒冬夜里,只觉得讽刺。
许文茵神秘兮兮地说出这番话,本是想看看谢倾惊愕的神色。
哪儿想谢倾听完,脸上表情都没变一个。
倒是眯起眼,若有所思。似乎毫不意外。
许文茵有些失望。
随后他才哼了声,“怪不得南曲星那老狗贼这般卖力。”
却没像往日那般说个不停。
许文茵苦中作乐的乐也没了,此刻兴致缺缺。
她看眼搁在一旁长椅上的灯笼,里头的火光还在跳动。
她道:“看来小侯爷早就知道了,这场买卖我还是欠你的。”
谢倾立在亭中,她就站在亭边,雨丝堪堪从她的背后擦过。长长的睫毛上似有雨滴,晶莹剔透,甚是好看。
她今日穿了条青色碧罗裙,外罩银狐披风,领口镶着白色貂毛衬得一张小脸娇艳欲滴。
许是来的路上雨势大了,裙角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