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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额头,小声道:“痛。”
即使是表达‘痛’这个意思时,她仍旧是面无表情,平静无波的模样。锖兔略有些粗暴的将干毛巾按到小姑娘湿漉漉的脑袋上:“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他是收过供奉的灵,可以看到将死之人脸上的黑气——新酒虽然脸色苍白了一些,但那是淋雨导致的。
她气色实际上好得很,再活个五六十年也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放在平时,新酒肯定不会搭理这类灵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她都快死了,稍微和这个灵说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呢——新酒叹了口气,乱糟糟的黑色刘海往上翘起:“弓原姐姐说我不是人。”
“等她醒过来,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那我就要死了。”
爸爸说过,如果被别人发现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话,可能就会死。
爸爸从来不会欺骗自己的。
新酒身子后仰,面无表情的栽倒在榻榻米上,后脑勺把榻榻米砸出‘咚’的一声。锖兔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感觉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痛。
看着小姑娘满脸‘无所谓了就这样吧反正都要死了放弃挣扎啦’的表情,锖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也在一抽一抽的痛。
他单手垫到新酒后脑勺下面,用干毛巾包裹住对方湿漉漉的头发:“你不觉得你这个想法很有问题吗?”
“你又不是人,”尽管头发被揉得乱糟糟,新酒仍旧很坚持:“你怎么会知道人是什么想法?”
锖兔乐了。他两手穿过小姑娘腋下把她抱起来扶着坐好,继续给她擦头发:“虽然我现在确实只是鬼魂...但好歹曾经是个人吧?”
新酒不理他了,看着窗外哗啦啦的大雨开始发呆:爸爸怎么还不来呢?死之前想和爸爸呆在一起,不想和这个讨厌的灵呆在一起。
后脑勺好痛哦。早知道就不躺下去了。
锖兔想了想,继续问:“当时祢豆子还没有通知小林老师,你为什么不继续尝试杀死弓原纱季呢?”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锖兔其实很紧张——他怕自己猜错了,怕新酒其实已经杀过人了,怕自己救了一个和上弦二一样的存在。
他的正义感不允许他去救一个这样的人。但是在山上,看见浑身被雨淋湿,脸色苍白的小姑娘时,锖兔又无法将她和上二那样的存在联系到一起,亦无法说服自己对这样的弱小之人举刀。
虽然这个小姑娘好像除了外表之外,和‘柔弱’二字没有任何关系。
新酒抱着自己的胳膊,恹恹道:“你问题好多。”
“你们灵都这么烦的吗?我之前遇到的灵都不爱说话。”
虽然不爱说话的那些灵,十个里面有八个只想吃了她。
锖兔给她擦干净了头发,捏着小姑娘肉呼呼的脸蛋:“都说了,我不是普通的灵——是受过供奉的特殊的灵!懂——了——吗——”
因为脸颊被蹂.躏,新酒说话也变得含糊起来:“唔...得连......”
小姑娘白净的脸很快就被揉得通红;锖兔松开她的脸,板起脸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至于没法回答吧?”
见识过这个姑娘叭叭几句就真召唤出了饿狼,锖兔相信就算有祢豆子和自己在——如果新酒铁了心的想杀弓原纱季,他们也不一定能拦住。
新酒继续抱着自己的膝盖,不过转了个身,拿背对着锖兔:“爸爸说过,如果到了很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尽最后的努力。我有努力啊,然后就失败了。”
“弓原姐姐本来是要被狼吃掉的——不过既然你改变了结局...反正我也没有指定狼一定要吃掉谁,也没有规定时间。”
所以可能明天,可能后天,可能好几年之后,那只狼总要吃掉一个少女的;这就是新酒的能力。
凡她所言,必为真实。
说实话,这句话的逻辑都快歪到太平洋去了。好在锖兔有多年和义勇相处的经验,自动带入翻译了一下新酒的话——
她以为被弓原纱季知道了身份就一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在新酒眼里,弓原纱季已经变成了一个即将取走自己生命的‘杀人犯’。
她认为自己召唤狼吃掉弓原纱季,是出于自保。这就和正常人在街上遇到一个杀人狂魔时会下意识的抄起武器保护自己一样。如果能让新酒认识到弓原纱季活着并不会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