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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岳抓住他的手:“我亲眼看到你把小样的半匹布放到行囊里!”
此时布庄的客人不算多,但康梓岳的声音也吸引了一些人的围观,钟苓苓过去,按着他的手臂,示意他松手。
康梓岳气鼓鼓的,还想理论,却在触到钟苓苓的手时,忽的哑了,他收回手,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咳。
钟苓苓没在意他略红的脸,只是笑着和老人家说:“我夫君看错了,误会了您,真是抱歉。”
老人家连忙摆手:“不……不用道歉。”说完,他急匆匆走了。
康梓岳不开心了,急忙说:“我根本没看错,只要搜搜他的行囊……”
钟苓苓说:“你和我来。”
两人坐上了马车,很快找到那老人家,他走很远,到巷道里的一个小茅房,推门进去。
下车后,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钟苓苓才抬手敲门。
“来了,咳咳。”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拉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她问:“你们是?”
钟苓苓笑着说:“我们是顾氏布庄的伙计,刚刚老人家来我们布庄,落下了点东西,我们送过来。”
这时候方才那老人家也来了,一见两人,脸色骤变,然而看着老伴,他没说什么,还是将他们迎进门。
原来老人姓陈,是位秀才,老来丧子,家中只有他和老伴,他在私塾任教书先生,然而私塾经营不善,关了。
老伴身子不适,接了这几人进门后,就回房中休息了。
钟苓苓和康梓岳看了眼,这家中真是一贫如洗。
陈先生说:“老伴不知道私塾没了,她这几日身子不好,我急着药钱,就做了……我真是糊涂啊,枉读圣贤书!只求你们报官后,不要告诉我老伴真相。”
钟苓苓说:“先生别急,我们来找你,不是为了布庄的事。”
她微微叹了口气,拿出一吊铜钱给他,说:“家中人生了病,正是紧钱的时候,这点钱对我们来说不多,但对先生来说,是救命钱。”
陈先生惊讶,连忙摆手:“使不得。”
钟苓苓微微一笑:“先生大不必如此客气,布庄账务冗杂,如果不嫌烦累,我们还想请您做账房。”
陈先生忍不住流了泪,连道感谢。
本是结仇,结果换种方式,能结个善缘,康梓岳这才明白钟苓苓的用意。
回去的路上,他问:“你怎么知道他的情况如此?”他差点就让老人家丢尽脸面。
钟苓苓说:“他的行囊,补了七处地方,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却还是整洁,手指有茧,是常年拿笔留下来的,说明内里是体面人;和你说话时,力气不足,除了因为心虚,还因为没吃饱饭。”
她顺着猪猪的毛发,说:“如果不是有苦衷,这样的读书人又为什么拿我们一小匹布呢?”
康梓岳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你观察得太仔细了!”
钟苓苓说:“仔不仔细,看你有没有心。”
说者无意,但康梓岳又想起自己指责她“没良心”,不自在地掀开帘布,却突兀地看到了几个邋遢的身影:
“阿福,停下!”
钟苓苓扶着车壁,问:“怎么了?”
康梓岳说:“我看到那天骗我们三十两的几个混账了!”
钟苓苓心想,人家也不是骗,还真是凭本事激将的,面上摇摇头,说:“算了,既然是散出去的钱财,定收不回来,没必要白费力气。”
康梓岳心有不服,如果不是那几个乞丐,他怎么会和钟苓苓吵架呢?
“三十两”横亘在他和钟苓苓之间,是个心结,如果能解决这件事,他或许就……
他想了想,或许就什么?他也说不清,只知道,他想和她多说点话,他想理直气壮站在她身边。
因为他是夫君。
然而钟苓苓现在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坚持,却记住了这个位置。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七章
过几日,康梓岳找了个借口又到那巷口。
当日一个假乞丐正提个酒罐,一步三晃地走着。
康梓岳拍了他肩膀,他回过头来,打了个酒嗝:“谁啊?”
康梓岳将他掼到墙上:“我是你小爷!”
乞丐被这么一摔,清醒了点,认出了“顾骁”,连忙露出谄媚的笑意,打着酒嗝:“原来是顾老板!”
康梓岳嫌弃地捂住鼻子,不和他周旋,直说:“十两银子,还来!还有另外两个假乞丐呢?”
乞丐挣扎了一下,见根本打不过康梓岳,耍赖说:“哎哟顾老板,你说我什么时候拿您十两银子了啊?”
康梓岳直接揍了他一拳。
乞丐疼得“哎哎”叫唤:“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可是顾老板,钱是你给我的,我,我早全花了啊,你让我去找钱还你啊?”
康梓岳又提起拳头,乞丐吓得连忙说:“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