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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从渝走到道士面前,半蹲下身子,打量了他一会儿。
这道士如今沧桑了许多,一身破旧还打着补丁的道袍,拂尘打了结扔在了一旁,八年前见他时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如今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整个人枯槁了不少,续起的长胡子也已经花白,双眼有些混浊,看着实在落魄。
魏从渝道:“你好,范道长。”
这道士一听有人叫他范道长,立即就“呜呜呜”的叫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只可惜破布塞了嘴,除了“呜呜呜”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还记得我吗?”
“呜呜呜。”
这破观里连坐的地儿都没有,到处都是灰和蜘蛛网,魏从渝眉头皱的死紧,道:“真服了你了,混得这么惨。”
一听这话,范道长又跟打了鸡血一样,蜷在地上用力地挪动,跟条虫一样,魏从渝站起来直接一脚踢过去,吼道:“动什么动。”
“呜呜呜。”
魏从渝又在这破观里头转了转,终于找到了一把缺了只腿的椅子和一个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蒲团。
把蒲团在这道士身上抽了又抽,眼见着总算干净了点,她才满意地将蒲团垫在椅子上,又将椅子拖过来,往上面一坐,直接坐在这道士跟前,然后她弯腰一把扯了道士嘴里的破布,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道士也急了,无缘无故被绑成粽子扔在这鸡不生蛋的地方,还要被人用脚踹,所以嘴里的破布一扯,他就开始破口大骂:“我去你妈的,你他妈的有病啊,招你惹你了,你天仙啊,本道长要记得你?再说了,我混的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多管闲事,不要脸,还不快放放放……”
“……下鞭子!”
魏从渝撑在木椅扶手上,另一只手捏着鞭头敲了敲木椅扶手,道:“好好说话。”
范道长哼了一声,道:“叫我范剑就好。”
“犯贱?”魏从渝挑眉,“你这名字起的真够贱的!”
“呸,是剑,刀剑无眼的剑,没文化。”
魏从渝笑了笑,道:“范道长,你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吧?”
范剑道:“呸,神经病。”
“啪”魏从渝忽然把手里的鞭子朝他旁边抽了一下,没抽到人,只是这一下用了些力,地上本就脏乱不堪,这一抽,地上的灰尘全飘起来了,范道长又正好蜷在地上,这灰尘全飞进他喉咙里了,把他呛得咳个不停。
咳完之后,范道长道:“你抽什么呀,我骂我自己。”
魏从渝懒得理他,直接道:“八年前,永陵城,将军府,你是不是曾经去府里诊过病,二十多岁的一位夫人,后来,你治好了,却又说府中姑娘与夫人相冲,说府中姑娘克母,是灾星。”
魏从渝道:“好好想想,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范道长被绑的动不了,只能转转眼珠子,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道:“姑娘说什么,本道长听不懂。”
魏从渝道:“那姑娘那会儿才六岁,就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引得人人对她忌讳,甚至连亲生母亲都对她颇有排斥。”
范道长还是梗着脖子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后来,小姑娘只好跟着父亲一同去了边关。”魏从渝看着远方,轻声道:“你知道塞北有多冷吗,风刮的人脸都要裂开了,将军的长/枪上落满了雪,旧伤未好,再添新伤。”
魏从渝说完,看着范剑笑了一下,接着道:“首先,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父亲的苦,其次,道长可要想清楚,当年那谣言谁让你放的,还有我母亲的病是不是另有蹊跷。”
范剑:“……”
见他干脆闭嘴不言,魏从渝将长鞭提起来,道:“这根鞭子,我父亲给的,在战场上从敌人手里抢过来的,我还用它杀过不少人。”她扯了扯鞭身,递到范剑眼前,道,“你看,鲜红的,你不知道这上面沾了多少血吧,如果你想试试,我不介意。”
范剑道:“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你这是乱用私刑,我我我,我要让你入狱。”
魏从渝嘲讽一笑:“你在搞笑呢道长,把你捆了扔在这里,本就没人知道,真要没命了,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草菅人命,没有王法。”范道长又开始大叫。
魏从渝道:“这里偏避得很,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还是省点力气好好想想该怎么回话吧。”
范剑一整天没吃饭了,没喊一会儿就累了,肚子“咕咕咕”叫个不停,看魏从渝一脸无所谓地坐在残腿的椅子上,他理直气壮地道:“你没听见吗,本道长肚子饿了。”
魏从渝点头:“听见了,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范剑道:“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的事了?”
魏从渝道:“自然想。”
“那你先带我去吃点东西,吃饱了我和你说。”
“现在就说。”
“哼”
魏从渝道:“行吧,看谁熬的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