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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这世界还真是小,兜兜转转碰到的都是这一家子的人。
    从梅青口中,算是知道了这一连失踪案的来龙去脉。关于梅青的经历,也与之前花灼灼打听到的相差无几。
    梅青对隐藏身份初到镇上的魔修一见钟情了。那魔修风度翩翩,对她的示好报以同样热情的回应。
    梅青以为自己遇到了可以携手一生的良人,不管不顾执意嫁给了这个男人。婚后没多久,她的父母就惨死了。不是外人所说的病死,是被她的枕边人吃了。
    那魔修吃人的时候没有特意避开人,被发现时也镇定自若,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唇上沾到的血迹,冲着她笑。
    梅青只是个在小镇上长大的姑娘,没有接触过妖魔鬼怪,这样血腥的场面更不可能见到过。猛一被冲击到,又怕又急,可就是没有报官。
    父母没了,她当然伤心。可这是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啊,在父母走后,这也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了。她不在乎他是人还是妖,只想守着这个男人过日子。
    脑回路清奇的梅青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有人问起只说父母生了急病,不幸去世了。还像模像样的办了一场葬礼,将老人穿过的衣服埋进地里,立了个衣冠冢。
    周围邻居虽惊愕平日里还算健朗的两人怎么说去就去了,也没怀疑过什么。顶多摇摇头,感叹世事无常。
    被情蒙蔽到丧失理智的女人,以为自己的纵容能够换来以后的安稳,可那个男人神不知鬼不觉抛下她消失了。走得干干净净,一丝找寻的线索都没给她留下。担忧难过的同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梅青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了身孕,在那魔修离开之前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将她生吞进腹。这突来的孩子,算是救了她一命。
    那男人走了,伤心欲绝的梅青没了活着的欲望。本想寻死,可手抚上还没显怀的肚子,又舍不得这个还未降生的孩子。于是苟且活着,艰辛的将孩子生了下来。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那孩子生下来不哭不闹,也不喝奶水。初为人母的梅青都急坏了,又是请郎中,又是请教有经验的长者,可谁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情况。直到那孩子抱着她刮伤的手指蹭,将她指尖冒出的血珠含进嘴里,啧啧吮吸起来。
    梅青惊讶又欢喜,至少孩子有反应了。她试着接了一碗鸡血,喂到孩子嘴边,自然不会得到回应。她咬咬牙,将自己的血放了小半碗。还没凑到嘴边,那孩子就蹬着腿呀呀呀出声想要。
    后面梅青只得每日放小半碗的血给那孩子喂下,身体日渐消瘦。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得了什么病,还是因为孩子她爹血统的遗传。她不敢将这事告诉别人,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直到孩子长到三岁,每日一碗血已经不能满足了。梅青愁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目睹了她那个三岁的孩子蹲在柴房里,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啃得只剩下骨架。那个孩子见到她进来,站在满地横流的鲜血中,对着她天真无邪的笑。那笑容,与她不知所踪的父亲如出一辙。
    这时的梅青心里一寒,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或者一开始她就做错了,她不应该瞒下父母惨死的真相,不应该被爱迷了眼,更不应该将这个孩子带到世上。
    可现在,她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虽然才三岁,可作为母亲她却管束不住这个孩子。隔三差五,柴房里都会躺着一具被啃得面目全非的人骨架,有时候甚至连骨架都没有剩下,只满地的鲜红昭示着之前发生过什么。
    这孩子也聪明,只对镇上的生面孔下手。那些来往路过的人在这儿歇脚,哪怕是离奇消失了,也很难被发现。就像客栈的掌柜那样,只会以为他们是赶路走了。而那些死者的家人在极远的地方,也不会知道这人是在哪儿没的。就算是报官,十之八九也查不到这个中转的小镇上。
    可梅青还是害怕事情暴露,将孩子送到镇外隐蔽的一片荒地,在那儿搭了个可供人歇息的小棚子,同时对外宣称她的孩子夭折了。从此,那小女孩儿吃人的地方就换成了那块荒地旁。
    大概是出于一丝愧疚,小女孩儿每杀一个人,梅青就在荒地里挖一座坟。几年过去,那块荒地俨然成了坟场,大大小小几十上百座坟林立着。
    本以为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直到她自己老去死掉。不成想,却碰上了花灼灼一行人。
    她在出镇四处打探孩子她爹消息的时候,知道除了仙人,还有修仙的修士会管那些妖魔鬼怪为祸世间的不平事。那些修士仙风道骨,统一着道袍,衣物上通常会有彰显本宗门标志的图案,亦或是戴有些特殊的小饰品。若是相遇,极好辨认。
    那天在街上,她与一女子相撞。抬眼一望,令她吃惊的除了那女子绝美的容貌之外,便是她腰间挂着的宝石坠子。上边小小的刻了个“灵”字,隐隐发出金光。也正是这金光,闪了一下她的眼,使她回想起那些听闻。
    修仙界有一大宗门,名叫仙灵派。传言其门下弟子身上皆会挂着一串宝石坠子,上边刻着一个“灵”字,以彰显他们宗门弟子的身份。仙灵派弟子做派正直热情,外出游历遇不平事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只凭这串坠子,梅青就认定了眼前人的身份。她大惊之下,赶紧匆匆离开,唯恐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进而抓到她的女儿。
    到头来发现,只是白做工而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桩凶案的背后居然牵连出这一连串的连续杀人案,在场的几位昏昏欲睡的官差瞬间就被吓清醒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这看着就是个瘦小的孩子,竟然杀了那么多人,还吃人?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们定会轻蔑一笑,不予理会。哪怕就是亲耳听见了,他们也感到不可思议。
    不管他人如何反应,这件事情总要得到处理。这小女孩儿制造了那么多起惨案,是本能迫使也好,欲望驱动也罢,都不能当作一件小事轻易放过。否则,那些惨死的人又有谁替他们讨回公道呢?
    现在有着官府的介入,再加之这小女孩儿一半的人族血统。在征得官府的人同意下,花灼灼在小女孩儿身上下了个封印,将她的魔力封住,交予官差带回去,由凡尘界的律法来评判与制裁她所做的一切。
    官差带着梅青与丧失了魔力后只是个普通人的小女孩儿离开了,看热闹的客人也三三两两散去,客栈又恢复了宁静。
    事情一解决,看天色还早,沈芩与纪礼也打算回房再休息片刻。房间里就剩下了慕期与留下的花灼灼。
    “慕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花灼灼盯着慕期的眼睛,斟酌了下,开口问道。
    第35章 身份
    慕期把玩茶杯的手一顿,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紧,一双明亮通透的眼眸回望过来, 里边盛满了花灼灼的身影。
    对望许久,慕期抿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花灼灼心道果然是这样。跟慕期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能察觉出他的与众不同。不单是指相貌上的出众,他这忽高忽低的修为也挺让人上心的。
    自打遇到慕期以后,花灼灼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在万仙门生活的几年。在那之前,他是什么身份、有着怎样的家世、为何想要修炼一概不知。慕期自己没主动提,花灼灼也没问。
    刚开始以为大家终将分道扬镳,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谁还没有点不愿提及的小秘密呢?可现在他们共同经历过那么多事,未来如若不出意外还会一起走下去。慕期那些模糊的过去, 花灼灼很想了解, 也很有兴趣。倒不是担心他是坏人,只是怕他有什么难处强撑着不说。
    “那,现在方便讲吗?”花灼灼留给慕期足够的时间考虑, 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也不催促。
    慕期心底有些忐忑。自己的身份确实有些特殊, 别人都以为他高高在上, 将他捧上寒风刺骨的神坛。殊不知, 他也渴求人世间触手可及的温暖。他无法预判花灼灼知道自己隐瞒的身份后, 是会害怕着退缩, 还是会敬畏着疏远,他有些没底。
    本是打算待二人关系更明确稳固些, 再向花灼灼坦白自己的事情。现在看来,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眼前小姑娘眼巴巴企盼着, 他又怎么忍心继续隐瞒?
    “我,我是天道的化身。”慕期深吸一口气,终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堵在心头的巨石顿时落地,浑身轻松起来。
    翘首以盼的花灼灼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饶是如此,还是被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她以为慕期一直不提过往,大概率是因为过的比较不堪和艰辛,身世大抵会很坎坷。她都满腹草稿打算出言安慰了,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你说的,是我认知中的那个天道吗?”花灼灼出于谨慎,重新确认一遍。
    慕期话一出口,就死死盯着花灼灼的反应,生怕在那张漂亮生动的小脸上看到敬畏、迟疑的表情。他希望与眼前小姑娘的相处是轻松自然的,一如从前那般。听到花灼灼确认的问话,慕期点了点头。    花灼灼此刻心情十分复杂,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同步换了一种又一种。本以为是个小可怜,揭开那层朦胧的面纱一看,他妈的竟然是个满级大佬!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挺厉害了,没想到是天天在关公面前舞大刀,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没骗我吧?”花灼灼还想再挣扎一下,虽然她知道以慕期的为人干不来这种骗人的事,更何况这种谎言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需要证明吗?”慕期眨了下眼睛,微微偏头问道,神情认真又专注。
    花灼灼摆摆手,心塞得缩成一团。以前那个软萌乖巧、任她欺负的慕期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冷酷无情的天道粑粑。都怪自己嘴快,为什么非得问出来呢?
    怂成一团的花灼灼还在暗自懊悔,慕期却以为她生气了。起身走到她面前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将自己下界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末了,还小心翼翼望了花灼灼一眼,真诚的请求原谅。
    为以后再没有软萌小可爱可以揉搓,正瞎几把伤心的花灼灼:“......”貌似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花灼灼瞄着慕期,眼神飘渺不定,缩着脖子小声问道:“以后,我还可以牵你的小手吗?”
    紧张到仿若在接受一场决定生死的审判的慕期:“......”此刻不知是该笑,还是哭笑不得。绷紧的脸缓和不少,从鼻腔发出一声“嗯。”
    “捏脸也可以?”花灼灼继续得寸进尺。
    慕期白皙俊美的脸又开始泛红,但还是答了声“嗯。”
    “那你凑过来些。”花灼灼招着手,示意本就在跟前的人再挨近些,好像有话想说的样子。
    慕期依言靠近,在近到能够若隐若现闻到小姑娘身上抹擦的淡淡胭脂香的时候停住了。那胭脂是他们下山经过的第一座皇城的特制款,只在那里有卖,不外销。他瞧着调制得很好,颜色淡雅,闻着味道也纯正,也就买下了。
    花灼灼平日里不爱涂脂抹粉,一直也没见她用。今儿倒是见着了,果然自己眼光还是独到的。这款胭脂当真很适合粉嫩娇软的小姑娘,衬得整个人艳丽不少,早知那时就多买两盒了。
    不过白天的时候,怎么不见她用上,这大晚上的才用,是有什么缘由吗?慕期心中还在琢磨花灼灼此举的用意,猝不及防间脸颊一热,一个轻吻落在他的面颊上。温热柔软的,带着一丝香气。
    小姑娘放下踮起的脚跟,后退一步,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望着他,手指无意识搅着自己的衣服带子,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大大方方问他:“那亲亲也可以吗?”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羞郝。
    被偷亲成功的慕期僵住了。白玉般的脸庞,醉了一抹红云。脸颊上仿佛还留着那温热的触感,魂已经神游天际了。
    “不行吗?”花灼灼有些失落。
    “可,可以。”天知道让性子内敛的慕期说出这两个字有多不容易,就是磕磕巴巴说出来了,面上也很不自然,垂下眸子望着地面假作遮掩。
    得到肯定的回答,花灼灼满意地笑了,身后的尾巴又能够使劲往天上翘了。开玩笑,这可是天道粑粑哎!连天道粑粑都站在她这边,那她以后在这个位面世界还不横着走?谁敢惹她不高兴,就让天道粑粑好好教他做人!
    原来,她不是天道流落在外的亲闺女,而是天道的......小情人啊!洋洋得意一番后,又开始感叹起来。
    在慕期的视角看来,花灼灼好像不是很生气,也不怎么怪他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她面上时不时闪现的纠结是什么回事?诚恳如慕期,自然老老实实问出了口。
    花灼灼“唔”了一声,感慨万千道:“天道与天地同寿,那你岂不是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比我爹老上千百倍那种?”
    恨不得一耳刮子抽死刚才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慕期松怔的脸重新绷起。抿着唇,一字一句慢慢道:“我不老,只是诞生的时间早而已。”
    说完,又强调了一遍:“我还年轻,我们之间不会有代沟的。”他以前听到过花灼灼说代沟这个词,也大概领会了它的意思,现在用得恰是地方。
    花灼灼爱极了慕期这样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稍微逗弄下,又会害羞脸红,真是可爱死了。
    细细欣赏了会儿慕期急于强调的有趣样,花灼灼也不逗他了,捂着嘴避免自己笑得太大声。慢慢走出房门,还贴心的想将房间门掩上。
    慕期抿着唇,有些委屈的跟在她身后,直到房门口才停下脚。
    “你这是干嘛?是想跟我一起回房么?”花灼灼作势苦恼地皱起眉,开口道:“可是,我今儿宿在沈芩师姐房里。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师姐会不会拿着大扫帚把你打出来?”
    “砰”一声,房门在花灼灼面前被猛地关上,掩得纹丝合缝。慕期面无表情的脸被门阻隔,消失在眼前。
    “不去就不去咯,这么大力干什么?房门这么脆弱,折腾坏了可是要赔的。”花灼灼喊完这一句,掩着唇吊儿郎当地离去。
    留下慕期在房门后闷闷的。一口气憋在心口,出不来又散不掉,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良久,慕期叹口气。这小姑娘是挺娇软可爱的,如果不经常拿话噎他,那就更好了。总归是自己招惹的小姑娘,打不得骂不得,说也说不过,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将话挑明后,花灼灼与慕期相处的模式倒是没变,氛围愈加和谐了。沈芩与纪礼感受最直观。
    这灼灼师妹肆无忌惮惯了,平日里没少压榨慕师弟。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连吃只虾子都懒得自己动手了。只一个眼神,慕师弟就心领神会,自觉地挽起袖子剥起虾来。将剥好的鲜嫩虾肉整整齐齐放进一旁的小碟子里,看灼灼师妹吃得差不多了,自己才尝上一口。
    灼灼师妹想吃莲子羹,客栈没得卖。慕师弟颠颠就上了街,转眼提了一袋莲子回来,借用客栈的后厨亲自看火熬着。又将熬好的莲子羹端上桌,让师妹趁热喝。
    灼灼师妹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而他们作为旁观者,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羡慕得心里偷偷冒酸水。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过上这样舒服的日子?别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就是有个人时刻记挂着也是好的啊!
    看着人家和谐的相处,沈芩与纪礼深觉自己碍了眼。可是怎么办,他们就想做个电灯泡,发出炽热明亮的光芒,将师弟与师妹笼罩。
    两人对上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恶趣味。
    第36章 直播
    方峥被魔主杀死, 意味着沈芩与纪礼不用再苦苦找人了。本应回师门复命,但他们却选择以传讯符的方式向上报告情况, 并且申请在山下游历一段时间。
    至于为什么?嗐,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想近距离感受下慕师弟对灼灼师妹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待自己日后有了道侣,也要做到像慕师弟这样凡事亲历亲为。
    想到这里,纪礼瞄了一眼身旁满脸艳羡的沈芩。气沉丹田,拿出毕生的勇气嗫嚅着想开口说什么。但一触及沈芩瞥过来的眼神,立马蔫儿了,我我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流畅的话。
    沈芩疑惑地看着纪师兄手舞足蹈的比划,愣是没明白他想做什么。于是试探开口问道:“饿了?累了?还是......内急?”
    “看师兄这个着急样,怕是憋得狠了。快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花灼灼善解人意招招手,表示自己都明白的。
    你明白个球!被迫内急的纪礼涨红了脸, 跺跺脚捂着脸跑开了。风吹起他雪白的衣角, 背影依旧那么潇洒倜傥。
    “你有没有觉得纪师兄最近有点喜怒无常?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花灼灼悄悄跟慕期咬着耳朵。
    以为不会有人听见,结果身后传来凉飕飕的一声“灼灼师妹”,语气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背后埋汰人又被抓了个现行的花灼灼:“......”
    为啥每次在背后说个小话都会被当场抓住?花灼灼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 要不来年学着凡尘界的习俗去烧个高香?
    “纪师兄, 你这么快的?”花灼灼摸了摸鼻子, 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 就是不往前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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