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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两根卫衣带随他的狂喜俯仰,斜削过店檐的阳光碎在他头顶,镀了金的闷青色。
    梁迦微浮嘴角,这人少年心犹在。
    “你怎么不吃啊?”林靖博眼底掠过紧张。
    “我饱了,真的。”
    “行吧,女孩饭量总是小的,”他笑弧了双眼,“一会儿再逛逛,吃不下面食买点小吃也行。”
    梁迦被他带动着笑,点了点头。
    ……
    岁馀时分,南山一条街的食客多到填道塞巷。
    梁迦偶尔张望面炉热气氤氲下的其他男女。
    此情此景里的林靖博与她,仿佛也有和他们差不离的平凡温馨。
    重庆人肝火旺。
    有时起了冲突,大街上随便拉一场,不消鼓锣伴奏都是全武行。
    饭罢结账刚出门,梁迦正要改道,被林靖博用力拽离原路。
    她顺势看,见状骇了一跳。
    一张玻璃转盘合着菜饭碗筷倏地翻砸在地上,就在她前方不足十米,屑沫四溅、血肉横飞。梁迦自己也淋了一裤腿泔水似的食物残渣。
    当即就有人在路边开打互戗,围观群众堵上添堵。
    “你龟儿子,我把你锤子割来甩了!”
    “脸皮比城墙转拐拐还要厚!啷个活在世上害人?”
    那人叱骂一通,豁然鸣掌向看客大喊:“评评理咯诶!勒个杂种睡我堂客,弄大她的肚子!一对狗男女,老子今天非扒了他们的皮!”
    周围顿时声浪起伏,“扒!啰嗦啥子,伤风败德的狗男女!”
    林靖博旁观半晌,饶是起了兴致也不敢久留。
    “小迦,我们走吧?”他侧头,发现梁迦直僵僵地定住了,“吓到了?”
    等了几十秒,后者终于迟钝地摆首。
    她说走吧,又换回寻常不痛不痒的神情。
    *
    除夕,居然降雪,实为罕见,重庆人好似望夫石活化。
    梁迦的外婆陶秀真于昨日抵步。她和魏娟一样,是个苦命的、日子困在单行轨的寡妇。
    可二人又是本同末离的。
    陶秀真无特殊嗜好,更不用提赌博,她就是最为标准的温良恭俭让,除了脾性略显火爆,其余皆是魏娟的标杆。
    包饺子的手法,也是标杆。
    陶秀真边转边为面皮捻褶,落予魏娟掌心成品的眼神不无嫌弃。
    “暗到(估计)要我教到死,你都学不会啷个包!”
    “勒不是为了给你当绿叶嘛!”魏娟讪笑两回,“你嫌我包得矬(丑),小迦包得更矬,你不信我让她过来试一哈。”
    音落,她即刻回头唤了一声。
    梁迦懒懒应过,人迟迟不登场。
    陶秀真继续擀面皮,说:“你提到小迦,我讲真的,过了年给她换个门面嘛。”
    “晓得晓得,我也在考虑勒个事情。”
    “勒娃也是命不好,”陶秀真叹气,“啷个临了中考,性格突然变了嘛?要是好好的样子,好歹能把高中念完嘛!”
    对话时朗时低,幽幽爬进卧房里。
    梁迦歪倚窗户,抬手揩掉一圈水雾外睇。
    雪愈下愈大,长江大桥隐约的犄角轮廓,犹如横卧江水冬眠的神兽。所有车灯都点亮,汽车像是水底一层层错落曳动的鱼。
    落雪的山城,少了平时该有的泼辣。
    是凝固的……
    “饺子还要好久下好?”她松开窗帘,高呼一声。
    “一个小时!你想吃就自己来动手。”
    应言梁迦真的疾跑进厨房,帮助母祖二人节省了三分二的时间。
    然而她并非是自己馋不可耐。
    一锅起盖,腾腾热气中梁迦拿出保温桶。
    陶秀真不解,“做啥子?”
    “我给梁池送点。”
    “好大的雪,你真的要跑啊?”
    “嗯,他晚上值班回不来咯。”
    魏娟站在几步开外,一张嘴欲语还休。
    最终还是陶秀真抢了词,她拍拍孙女肩头,说:“那你切吧,穿厚点,戴手套帽子,晓得不?”
    “晓得咯。”
    一只饺子挣脱开筷尖,晶莹、饱暖,如此诱人。
    ……
    好几路公交的末班都提到了五点前,特殊时段的出租又是供不应求。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