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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节

      流清县令一脸惊恐,声色俱厉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我乃堂堂朝廷命官,凭什么无故抓我?”
    领队官差把手中令牌一晃,冷冷道:“县令大人莫要再闹,不然会更难堪。”
    流清县令在见到令牌的时候腿脚一软,口中喃喃道:“我是冤枉的……不能抓我……”
    会馆外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正对着会馆大门指指点点,一见如丧考妣的流清县令出来,议论声更大了。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突然被抓了?”
    “不知道啊,住在这里的都是外地赴京的官员,估计是哪个大人犯事了吧。”
    而看热闹的人群中有那么三五人,在看清被带出来的人时立刻悄悄离开。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支冰冷的箭对准了神情惶恐的流清县令。
    近了,更近了。
    拉弓的手一松,羽箭犹如流星直奔流清县令而去。
    惨叫声响起。
    倒下的是一名官差。
    濒临崩溃的流清县令当即身子往下滑去。
    人群一片混乱。
    躲在暗处的人一见没有得手,立刻弃弓而逃。
    一道身影快速追去。
    二人一逃一追,很快远离了混乱的人群。
    “站住,你以为你还能跑了?”随着奔跑,寒风如刀割在脸上,却不影响石焱开口骂,“等爷爷抓到你这个孙子,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没事逗逗大白多舒坦啊,却要喝冷风,都是这孙子害的。
    那人脚下速度更快,钻入了一条长巷。
    巷子狭窄深长,墙根残留着脏污的积雪,仿佛跑不到尽头。
    石焱追在后面,看着二人间的距离拉远了,骂了一句:“兔崽子跑得还挺快!”
    那人继续跑,任由石焱骂什么都没有回头。
    石焱暗暗咬牙。
    这兔崽子一看就是做惯这种事的,一击不中就跑,不会轻易受到外界干扰。
    前方一片光亮,眼见就要跑到巷子出口。
    一道身影立在那里。
    那人眼尖,看清前方所站之人的面容,脚下一顿。
    就这么一停的工夫,石焱追了上来。
    那人脚下快,论身手却不及石焱,何况还有赶过来的石燚,没过多久便被兄弟二人制伏。
    “跑啊,你可继续跑啊!”石焱追人追出一肚子火气,打了那人一拳。
    那人痛苦弯腰,看看石焱,再看看石燚,眼中闪过恍然与沮丧。
    他见到前方巷子出口的人与追他的人一模一样,还以为见鬼了,原来是一对孪生兄弟!
    恍悟之后,那人便要咬破毒牙。
    石燚快若闪电出手卸掉那人下巴,把毒牙取出。
    石焱则伸手在那人身上乱摸一通,最后摸出一个小小的桃木斧。
    “呵,还真是你们这些人。”
    那人面色顿变,张口欲说什么,后颈就挨了一掌。
    石焱把昏过去的那人丢到石燚身上,背手道:“走吧,主子还等着呢。”
    石燚扛着那人默默跟上。
    流清县令险些被暗杀的消息很快就禀报到了永安帝那里。
    永安帝大为恼火,拍着桌子问卫晗:“抓到人了吗?”
    正准备一听到“尚未抓到”这样的话就掀桌子,就听卫晗平静道:“抓到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永安帝再问:“是什么人对流清县令动手?”
    才查出流清县令有问题,就立刻有人对流清县令下手,那些人可真是有能耐。
    “目前正在审问。”
    “审问出结果,立刻来报。”
    待卫晗离去,永安帝沉思片刻吩咐周山:“送些补品到大都督府。”
    停了停,他补充道:“你亲自去。”
    “奴婢遵旨。”
    骆大都督出了宫门,直奔骆府。
    大都督府的下人正提着棍子驱赶往骆府大门上丢烂菜叶子的人。
    那人跑出去老远,对着大都督府的方向啐了一口:“呸,还以为是以前呢,我等着看官府来抄家!”
    他转头看到骆大都督就是一愣,随后像是见了鬼般指着骆大都督:“你,你……”
    骆大都督大步从这人身侧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
    大都督府的下人手中木棍掉落在地,结巴着道:“大,大都督——”
    第335章 不嫁人?
    面对呆若木鸡的下人,骆大都督矜持点点头,举步向骆府大门口走去。
    明明形容狼狈、衣衫褴褛,落在下人眼里却格外威武。
    下人把拦路的木棍踢飞往大门口冲去,边冲边喊:“大都督回来啦,大都督回来啦——”
    骆大都督只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险些把他刮倒,听着下人杀猪般的喊声竟有几分亲切。
    他咧了咧嘴角,干裂的嘴唇有些疼。
    而这影响不了他喜悦的心情。
    终于回家了,在牢狱的这段日子,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人。
    骆大都督理了理衣角,尽管理不平整,还是觉得心安了些,刚跨进门口就见一群姨娘冲了过来。
    骆大都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其中一位姨娘抱住了。
    “老爷,您可回来了!”
    另一名姨娘挤走这名姨娘,抱着骆大都督接着哭:“嘤嘤嘤,老爷,妾还以为您回不来了呢……”
    “老爷——”
    骆大都督被姨娘们吵得头晕脑胀,喝道:“都闭嘴!”
    哭声一停,众姨娘眼泪汪汪望着骆大都督。
    骆大都督板着脸训斥:“哭什么,我又没死!”
    “呸呸呸,快过年了老爷莫要胡说。”六姨娘呸完,又担心起来,“老爷,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嘶,难不成——”
    老爷从大牢逃出来的?
    骆大都督直接给了六姨娘一记冷眼。
    这娘们空有一张脸不长脑子,也就是他宽容才没打过。
    挤出姨娘们的包围,骆大都督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少年,以及正往这个方向赶来的骆樱姐妹。
    “父亲。”骆辰喊了一声,眼中藏着激动,面上还算平静。
    骆大都督大步走过去,拍拍骆辰肩膀:“吓坏了吧?”
    骆辰弯唇:“没有,您回来就好。”
    骆大都督再拍拍骆辰肩膀,视线越过他看向前方。
    骆樱姐妹三人快步跑来,红着眼睛喊了声“父亲”。
    骆大都督欣慰点头:“好,好,都好就好。”
    他眼神游走,看到不疾不徐走来的少女,嘴角扬了起来。
    骆笙走到近前,微微屈膝:“您终于回来了。”
    骆大都督深深看着她,点头:“是啊,终于回来了。”
    父女二人对视,皆笑了。
    “外头冷,进去再说。”
    一群人浩浩荡荡拥着骆大都督往屋里走。
    骆大都督对着姨娘们挥挥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对了,等会儿我要沐浴更衣,给我准备一下。”
    姨娘们也没有什么不舍,呼啦啦退下安排各项庶务去了。
    在她们看来,反正老爷没有偏宠哪个,没啥好争的,争了说不定还要跪算盘。
    最重要的是老爷平安回来了,大都督府这棵参天巨树没有倒下就够了,赖在这棵大树旁边有什么用,是瓜子不香,还是马吊没趣?
    寒冬腊月的天,待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嗑瓜子打马吊才是正经事。至于老爷扯上的官司,她们当姨娘的操心也没用,还有三姑娘和小公子呢。
    面对姨娘们的识趣,骆大都督相当满意,与几个儿女快步进了屋。
    骆樱亲自给骆大都督端茶奉水,骆晴则命丫鬟取了打湿的软巾请骆大都督净手。
    骆玥难掩喜悦,围着骆大都督说个不停:“父亲,您饿了吗?要不先去沐浴更衣,吃些东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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