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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其中一样认真地介绍。
“这个蛐蛐笼子是咸都最好的手艺人做的,你看这竹条它不是一股,是三股,每一股都细如丝线,却韧如蒲草,这个不简单,要把竹条精心剖成细丝,泡在特制的药水里三天,阴干后才能使用......”
程安努力回忆店主的话,给秦湛复述着。终于讲完这个蛐蛐笼子的妙处后,她问秦湛,“怎么样?喜欢吗?”
秦湛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垂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蛐蛐笼子。
好吧,这就是不喜欢。
程安又拿起另外一样物件,这是一个鞠,虽然和其他鞠一样,都是外面一层皮面,里面填塞着兔毛,但是这个鞠是用不同的皮鞣制成的,每一个切面都是大小一致的菱形,每一块菱形颜色也不同,很是别致。
秦湛拿起那个鞠,在手里颠了颠,又拿起蛐蛐笼子,在眼前转了一圈,突然问道:“程安,你给我带这些东西来,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其实还是个孩童?”
程安一愣,心想你在我心里本来就是个孩童,所以我才把这些买来,想让你拥有少年人本该有的快乐。但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如今的年纪比秦湛还要小。
果然秦湛看了她一眼后又笑了一声,“可能是因为你是个孩童,所以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秦湛说完,又拿起了笔,蘸了蘸墨道:“我不是小孩了,这些还是你自己收着玩吧。”
程安:......
见到秦湛对这两样她精心挑选的东西不感兴趣,程安心里还是有点遗憾。正伸手去捡案几上的蛐蛐笼子,袖口一滑,从里面咕噜噜滚出来一个彩色的泥人儿,在案几上翻了几圈。
程安伸忙伸手去拿,却被秦湛先一步拿在了手里,举在面前仔细端详,并问道:“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是我路过泥人摊的时候,看见泥人捏得很好,就顺手买的一个,准备放在窗台上做个小摆件。”程安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
这个泥人是个胖胖的女娃娃,穿着一套宫装,脸蛋红红,还扎着两个圆髻,正闭着眼张着嘴大哭。程安当时觉得有趣,就吩咐老王买下来,准备放在房里偶尔把玩,没想到却被秦湛发现了。
秦湛拿着大哭的泥娃娃,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边竟浮起一丝笑意,对程安说道:“我很喜欢这个泥人,不如,你就把这个给我留下。”
刚说好的你不是小孩呢?
留下了泥娃娃,程安抱着蛐蛐笼子和鞠走了,心里想着,想不到秦湛竟然喜欢泥娃娃,早知道就该把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小布人也带进宫。
至于这个鞠,拿回去送给庆阳,蛐蛐笼子就送给秦鄔好了。
第二天的马术课上,程安就把那只蛐蛐笼子送给了秦鄔,秦鄔高兴得不得了。自从铁头大将军送给庆阳后,他又寻了只更威猛的蛐蛐,叫铁头上将军。正愁没有好笼子配他的上将军,程安这就雪中送炭了。
午膳时间,程安和秦湛一起坐在小溪边。
秦湛现在不会刻意避开程安,不知何时起,每天中午两人都在一起。自从程安上次训斥了秦湛院内的太监,那几个奴才也稍稍收敛了点,不敢再从饭食上克扣。
他的饭食都是从御膳堂领来,御膳堂的菜式多清淡,有的更是直接用水煮,看上去甚是无味。如果遇上王翰林一拖堂,那绿菜叶都在食盒里焖成黄菜叶,看得人一点食欲也没。
程安每天都会把自己的菜往他食盒里挑。几次推拒无果后,秦湛现在已是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直接顺从地吃掉。
眼看秦湛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结实,个头更是如同拔节的翠竹猛然上窜,程安心里涌起一种养孩子的欣慰。
和程安一起的时候,秦湛偶尔也会露出笑容,虽然那笑容总是稍纵而逝,但程安仍然很满足,毕竟那个曾经暴戾阴霾的少年已经不复返了。
树上的最后一片落叶也坠了地,冬天来临,程安也在宫里迎来了她的十二岁。
程涧和杨润芝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正走完纳吉、纳征流程,准备选个好日子定期,把婚事给办了。
别人家从纳吉到迎亲起码一年,有的人家甚至拖上好几年,可是冯文直催得急,恨不得明天程涧就抱上胖娃娃完成任务,然后爷孙俩就在宁作猫着。
杨润芝的父亲是都察院御史杨宏信,此人倒是通情达理,知晓缘由后并不拿腔拿调,干脆果断,把所有流程尽量压短,选的期也就在下月中。
今天逢全学堂休假一天,程安头一晚上就出了宫,今天早早起床,准备上街买点好看的丝线,给嫂子绣几张帕子。
府里的几辆马车全出了门,送聘礼的,接远客的,采办婚宴所需的,程安见布料店只隔了两条街,就带着扶儿和老王步行去。
前面拐角就到,程安拢了拢披风。
正在这时,她看见街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正是上次在街上遇到的那个长脸宫女。
这宫女今日没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