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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世清每到夏季就焦头烂额,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到处抓银子。随时嘴边挂着一串上火的燎泡,让程安见了好不心疼。
    每到这时候,宫里也会削减开支,不光取消所有的宫廷宴会,连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有定量,王皇后更是带头筎素三个月。
    见皇后如此,下面的嫔妃也纷纷效仿,害得庆贵妃都是等到入夜后,才让小厨房偷偷做点鱼羹之类,唤程安庆阳来吃。
    就算是这样缩减开支,把国库里的银子都搬空了也还是不够。于是程世清实在没辙,就把这事往工部头上推。
    李老哥我在这里急得跳脚,你在那边闲情喝茶看戏,户部工部本就一体,这事谁也别想舒坦。
    工部李尚书也冤啊,银子不够,他怎么去动工大修堤坝?只能是哪段最危险就补哪里。
    怪就怪这段时间虽然一直避着程世清,一个没留神还是惹了他的眼。
    于是一到夏季,户部程世清和工部李尚书就老是称病不上朝,都躲在家里唉声叹气。
    今年入夏以来,巢江两岸已是连着下了十几天暴雨。
    朝廷天天都收到一大叠各处地方官上报的折子,内容全是巢江堤坝岌岌可危,或者哪里河段堤坝已经出现了管涌,恳请朝廷想办法尽快解决。
    前几日,元威帝在看了几封折子后勃然大怒,把茶盏都摔了。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着工部李尚书就是一顿痛骂,“天天就喊着银子不够不够,银子朕知道不够,可程世清不也挤出了十几万两吗?难道十几万两雪花银都修不好臻口、千源这两处的堤坝吗?”
    “每一年汛期过后,一整年的时间都在修固这两处,可每一年也都是这两处的堤坝最先溃堤。十几万两白银啊,李修明,就算不用沙石,光用银子去垒,也把那堤坝堵上了吧?”
    李尚书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声喊道:“皇上,臣每年都派工部官员下去监工,也都带回了详实记录。那记录簿子足足二十本,全都收在署里,臣可现在就呈上来让陛下审阅。”
    “大到采办开支,图纸构画,小到每方沙石,每天人工,无一不记录在册。的确是每笔开支都有出处,没有一点错漏啊。”
    其他官员见状,也都喊着陛下息怒,纷纷跪了下去。
    元威帝沉着脸不做声,半响后说道:“今次,朕亲自选派监工前去臻口和千源。”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让各皇子也一同前去巡查,既是督管,也是历练。”
    话毕,又侧头叫了一声,“顺德。”
    “奴才在。”御前太监躬身应道。
    “传朕口谕,让秦成,秦鄔,秦湛三位皇子暂停学业,速速回宫。”
    。。。。。。
    程安听秦湛说他要去巡查水患,不由拧起了秀气的眉,“那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就这几天时间吧。”秦湛答道。
    程安心里不由涌起几分不舍,这好不容易见着一面,又要匆匆分开。
    见程安面色惆怅,秦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摊到了程安面前,“给。”
    “这是什么?”秦湛手心里是一枚弯月状的石头,程安好奇地拿了起来,细细端详。
    只见这石头通体洁白润泽,形状天然却好似一弯新月,其中又混杂了一些丝丝缕缕的艳红,在阳光下光华流转,竟似玉石一般。
    “就一块普通的石头,见有意思就拿给你把玩,不玩了就扔掉吧。”秦湛随意答道。
    程安把石头翻来翻去地看,爱不释手,后面又用帕子包上,小心地揣在兜里。秦湛虽然状似随意一说,让她不想玩就丢掉,但见程安如此喜爱,也不由牵起嘴角,微微一笑。
    程安揣好石头,见天色不早了,今日程冯氏也要进宫见她,就对秦湛说道:“我娘今日要来,我先回缪秀宫了,明日一早我就去找你。”
    秦湛柔柔回道:“不急,我还要留几日,你等下学后再去找我。”
    程安脸一红,胡乱点了点头,招呼也不打就匆匆走了。走待一段后回头,见秦湛还站在树下看着她,不由心中一动,生起万般甜蜜。
    刚刚行至缪秀宫前,就见惯常给她送信的那名太监匆匆迎来,堆着笑脸行了个礼后递上一封信:“程小姐,这是南麓来的信。”
    程安接过信谢过太监,一边拆信一边纳闷地想,“这是秦湛的信吗?他不是已经到了吗?”
    信纸展开,果然是秦湛的信,看看最末日期,居然还是上月初写的。想是路上耽搁了,以至现在才送到。
    信上还是一如既往,简明扼要地介绍着他这个月的学习生活,通篇干巴巴。只是在信末附上了一段话:
    “今日我在山中游逛,偶得一石,状如弯月,如你笑眼。”
    ☆、第 27 章
    第二日, 程安刚踏入学堂,就见赵小磊几人正在屋子里乱蹦乱跳,嘴里还兴奋地吱哇怪叫着, 王悦更是爬上了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