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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然而, 这一切都被柳姨娘给毁了。
说到底, 还有他的不作为。
女人生孩子,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一遭。王氏早年间生了雪姐儿, 如何不知道?
一个女人唯有心里面有这个男人,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生孩子。陈汝闭了闭眼。
槅窗上贴的高丽纸映射出橘色的光,是院子里的丫头手拿竹竿逐个点亮了屋檐下的灯笼。
王氏没有拒绝, 却也没有伸手去接。她心神交瘁, 又有一种彻底轻松后的茫然。
“侯爷,妾身累了。”
她忙了一天一夜,头昏沉的厉害。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我让丫头们打水, 你先洗个热水澡。”
陈汝的手微微一顿, 盏碗放在了茶几上,扬声吩咐李妈妈做事。
“侯爷,你也去休息吧。有什么话, 咱们明天再说。”
陈汝回头去看妻子,好一会儿, 才开口:“好。”
妻子不回避他的眼神,目光却淡淡的。她在他的面前,向来是恭谨而顺从的。这样子的推他出门,带着抗拒,却是第一次。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王氏在疏远他。更甚是在怪他。
帘子被掀开,两个丫头抬了一桶热水进屋,又穿过内室,去了净房。
浴桶在净房里摆着。
陈汝轻轻的吁了口气,又似乎是叹息。他转身走的时候,王氏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关押起来的那几个仆从,让妾身来处罚他们吧。”他们害了她,也该由她做一次主。
陈汝想了想,脚步未停:“随你的便。”
浴桶里先注了四桶热水,又注了一桶凉水。李妈妈觉得水温可以了,过来回禀王氏。
“夫人,老奴服侍您吧。”
柳姨娘坏事做绝,终于被赶出了侯府。她嘴角翘起,心里真是痛快。
王氏点点头,起身去内室拿了干净的中衣,进了净房。灵儿手拿玫瑰胰子从外屋走过来,“奴婢看见侯爷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她不解的和王氏说话:“夫人,您为什么不留下侯爷呢?”
“不想了。”
王氏在李妈妈的帮助下,解开缎褙的系绳。
“夫人,老奴知道您伤了心……”李妈妈劝道:“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在侯府里生活,您所依仗的,也终究是侯爷。”她伺候了王氏几十年,看事情还是有准头的。
“柳姨娘害您,仔细想来,和侯爷却也没有大的联系。一码归一码,您不能为着柳姨娘的恶毒而淡了侯爷……不上算的。”
“我知道。”
王氏垂下眼帘:“我也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累,觉得困倦。”来自心底的累。
王氏自己发了一会呆,抬脚进了浴桶。她想起了一句诗,是唐代的温庭筠所写——看取薄情人,罗衣无此痕。
前面还有一句。风流心上物,本为风流出。连起来读更能感受到意味。
大致意思是说:风流是心尖上的珍宝,泪水都是为了风流落下的。而那些薄情寡义的人,他们的罗衣上不会沾染泪痕。
少时读的时候,认为不通,“风流”怎能称得上珍宝呢。这会子却能想明白了,读诗还是要整体去诵读的。就像陈汝宠爱柳姨娘,不喜欢也能宠爱了多年。他的多情给了柳姨娘希望。正是因为这希望,柳姨娘才敢不顾一切,想博取一个远大前程。
而多情的人何曾不是薄情寡义呢?
“夫人,奴婢给您按按头。松泛松泛,好好的睡一觉。”
李妈妈笑道:“你三岁断了奶,哭的可怜极了。任谁都哄不住,还是老奴抱着您来回的走,在屋里走了整整一夜……愣是哄的你睡下了。别看老奴的年纪大了,哄您睡觉,什么时候都是一把好手。”
灵儿被逗得笑起来,王氏却鼻子一酸。她伸手握住了李妈妈的手:“妈妈,等过了今夜,等明天一到,我就和往常一样了。没事的。”李妈妈用她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担心和关怀。
她都知道。
其实,她没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人总要生活,日子也总要过下去。
冬天的夜,很寂静。风刮树叶的声音,远处街道的偶尔狗吠,都让人听得格外真切。
留春馆里,陈老夫人刚喝完一碗燕窝粥。胃里有了东西,身上也暖和起来。
陈宛柔坐在杌子上掉眼泪,谁哄都不行。
“柔姐儿,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抱怨祖母?”
陈宛柔抽噎不语。
陈老夫人“唉”了一声:“一个人做了什么样的因,就要承受什么样的果。这就是佛家的因果循环。”她走到陈宛柔的身边:“你合计我不心疼吗?”
“父亲要送娘亲去尼姑庵,您都不阻拦。”
陈宛柔低着头。她当祖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可祖母却一声不吭。
“柔姐儿,你只看到我不阻拦柳姨娘被送去尼姑庵……但是,她的命却是我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