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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芝没有多想,随意地答道:“不多,那座女隐修院本来是奥黛尔在资助,但她租金只缴了一半,剩下一半不愿意缴了,女隐修院这事就差点没成。我只是把钱补了上去,再加上佣人薪水、日常开销,一年下来应该不会超过一万法郎。当然,租金另算,一年三万六。”
她现在身上还剩七万多法郎,不多,但也算是一个小富婆,可以舒舒坦坦地在巴黎生活好几年。她却没有混吃等死的打算,认真而天真地在考虑另一件事:埃里克说他曾诈骗过一些贵族。那她就劝他把这些钱还回去,跟她开始一段新生活。等她和埃里克结婚以后,她再以已婚妇人的身份,跟O.G先生提出合作的请求。这样既能避嫌,又有了可靠的经济来源,还能给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孩提供一份稳定的工作。简直是一举三得!
她光是想想就特别开心,第一次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等她有了足够的存款,租下一栋带花园的小公寓,她就和埃里克说:
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样子,我都有勇气和你重新开始。
——
贝丝把消息递给奥黛尔后,次日,收拾东西和白兰芝去了世俗女隐修院。
她知道五千法郎的年薪,已是白兰芝目前能开出的最好的待遇。但她的目标远不止于此,她想要更多,她还想要和白兰芝一样,拥有和女宠截然不同的神态气质。
于是一路上,她都在模仿白兰芝的神情、坐姿,甚至连手指弯曲的弧度也照搬到自己身上。
马车在女隐修院门前停下。这座建筑的前身是一座废弃的小隐修院,外观宏伟庄严,两层楼,有个小花园,一共一百多个房间,没有住满。她们进去的时候,一对棕发母女正在草地上玩耍,见到她们以后,连忙拘谨地站了起来。
母亲驼着背,手上还有裂开的冻疮,穿着干净保暖的新衣,衬得她的面色有些枯黄。她把小女孩揽到身后,小声而警惕地问道:“你们找谁?”
白兰芝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又是一辆马车停在女隐修院的大门前,车夫把一个穿红戴绿的妇女扶下来,轻声说道:“五法郎,夫人。承蒙惠顾。”
妇女厌烦地摆摆手:“少不了你的!”她无视门房的阻拦,大摇大摆地走进隐修院,尖声喊道,“管事的呢?管事的在哪里!谁允许你们开这座隐修院的!我要撤资,我是投资人!”
她抬头张望片刻,看见白兰芝一干人在草地这边,立刻朝这边赶来,一边走,一边接过佣人递来的报纸,气势汹汹地叫骂道:“当初说好是奥黛尔资助的世俗女隐修院,现在却变成了白兰芝?这不是诈骗我们往里面投钱吗?别以为我不知道白兰芝是个什么东西,白兰芝是公爵的情.妇,是个靠身体赚钱的妓.女!一个妓.女收养一群孤女寡母,能安什么好心?你们听我的,别在这里住了,都走了吧!”
贝丝听见这番话,气得满脸涨红,恨不得冲上去给那名妇女一巴掌。和白兰芝一样,她以前并不明白做女宠有什么不好,与人接触后才发现,女宠是牲畜一般的存在——头脑较灵活的情.妇甚至能霍乱朝纲,而她们只能被圈养在后院里,连情.妇都不如。
她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对方已经把她贬为妓.女了,难道要长篇大论地告诉她公爵有个古怪的癖好,他只愿意碰才华横溢的女子,而她们还没成为才华横溢的女宠,就被赶了出来。先不提这内容有多么荒诞,连她自己听了都想笑,以这妇女的性格,估计都不会听她把话说完。
贝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白兰芝的身上。不知不觉间,白兰芝已成为了她行动的标杆,她自己却没有发现这一点。
白兰芝面对这个场景,相当心平气和,自从听了埃里克说他是个举国追捕的逃犯后,她面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心平气和了,除非埃里克还对她隐藏了什么大秘密。
她踮起脚,和妇女擦肩而过,十分轻松夺走了对方手里的报纸,只见一行黑体标题:“女版”济贫院年开销近10000法郎,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她“行善”?
记者像是生怕过于穷困的民众,无法理解标题里的含金量一般,一连串举了很多例子:对于我们很多人来说,1法郎是1天的生活费,2法郎可以吃1顿奢侈的晚餐。要知道,一个传达员的年薪是1000法郎左右,一位医生的年薪也才10000法郎上下,而白兰芝随手就挥霍掉10000法郎,到底是谁在支持她行善,而她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在普通民众眼里,一些出身低微却能和上流社会搭上关系的女性,被称为“交际花”。这类女人依附于有权有势的男性,开销奢侈铺张,他们已见怪不怪了。但白兰芝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