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钰再次点了点头。
    芽月眼睛转了转，然后伸出手，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过来，躺下。”
    傅钰这回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像坏了的机器人一样，动都动不了。
    芽月又踢了踢他，噘着嘴，“不是你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么，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就不答应了么？”
    ——这哪里是什么小小的要求。
    傅钰握着拳，心脏鼓噪。
    芽月见他不动，扔了被子，坐起来，拉过他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床上带。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矜持——身为一个女孩子竟然把一个男生往床上带，可是她顾不得了，她往后几年，再也见不到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什么矜持，什么羞涩，她全都不要了，她只想要他陪着她，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
    芽月废了力气才把傅钰拉上来，然后又给他盖上被子，自己也钻进去，滚到他的旁边，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然后抱住他。
    真暖和。
    她想。
    傅钰浑身僵到不行，他低头，看着完全把自己塞到他怀里的小姑娘，盯着她的发顶，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轻轻拉了被子，盖上她露出来的肩，给她掖好被子，才将她抱住。
    芽月察觉到他的动作，从他怀里抬起头，飞快地亲了亲他的下巴，然后又缩了回去。
    心满意足。
    傅钰抿着唇笑了笑，轻轻拍着她的背。
    芽月不想睡的，她跟他相处的时间只剩了那么一点，她如何能睡。
    可是，她拼命地睁着眼，甚至掐着手心，都没有抗得过睡意的一次又一次来袭。
    她还是睡着了。
    虽然很不安稳，眉头都皱着。
    傅钰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将拍着她背的手收回来，然后把灯关上。
    黑暗的房间，他低头在她发间轻轻落了个吻。
    睡吧，我的小姑娘。
    望你做个美梦。
    可芽月并没有做美梦，反而被噩梦惊醒了，她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额上全是冷汗。
    傅钰根本就没有睡，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不对，忙打开灯，看着睁着眼，眼神透着害怕的少女，忙抱着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月月，别怕，别怕，没事的，别怕。”
    芽月被抱着，好一会儿才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她伸出手紧紧地抱着他，眼泪一下子淌了下来，抽噎着说道：“傅钰，我做噩梦了。”
    梦到你鲜血淋漓。
    梦到我们，再也无法相见。
    她害怕极了，努力地想向他跑过去，想救他，可是她过不去。
    她拼了命，依旧过不去。
    “没事，梦都是反的，别怕，嗯，我在这儿，别怕。”傅钰轻声哄着她。
    芽月慢慢放松下来，可是依旧没有松开他。
    她一闭眼就是那充满了血色的画面。
    她好想说，你别去好不好。
    可是她说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那是他的责任。
    她不该这么自私。
    “傅钰，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地回来。”
    结果了
    芽月抱着傅钰说话，一句一句的，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到后面，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
    傅钰知道她心绪不稳，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认真地回她的话。
    芽月得到回应，越发停不下来，正说着，突兀的铃声响了起来。
    她身子一颤，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她定的闹钟铃声，五点的闹钟，怕他错过飞机。
    终于，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
    芽月拽紧了傅钰的衣服，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傅钰伸了手，从床边柜子上面把手机拿了过来，然后关掉闹钟。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傅钰理了理怀里的小姑娘睡得凌乱的发，然后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轻轻的，似羽毛一样的吻，芽月却觉得如此滚烫，仿佛在她的额上，烙下了永久的印记。
    她拽紧他衣服的手松了下来。
    “我送你……下楼。”芽月说着，然后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拿了自己的羽绒服穿上，拉好拉链。
    她回头的时候，看见傅钰也坐了起来，只是没下床，安静地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芽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从漂亮的眉目，到抿着的唇角。
    一寸一寸，仔仔细细，仿佛要刻到心里去。
    傅钰仰着下颌，任由她动作。
    芽月觉得够了，就收回手，然后双手伸到自己脖子后面，把她一直带着的平安扣解了下来。
    她抿着唇，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