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宫道上越发地安静。
    春桃看着宫人摇晃的灯笼，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娘娘，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轿撵上的美人扶着额闭目养神，拍拍春桃的手，示意她无需紧张。
    路越走越僻静，春桃意识到不对劲，大斥道，“你们骗人，这不是去陛下书房的方向！”
    “不得无礼！”
    楚楚起身下轿，她身着庄重的宫装立在浓浓夜色中，望着曾无比熟悉的山路，神色一片清明。打一开始，她就知道书房议事是幌子，根本没有祭酒，是那九五之尊要召她上山。
    他终于出手了，要打破二人长达多日的割据态势。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即将面对难以捉摸的天子，楚楚少了几分往常的镇定。
    比如楚楚的生分，慕容铮倒是随意得多。
    他褪下龙袍衮服，一身月牙白的束腰长衫，腰间挂着汉白玉佩，戾气尽敛，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见楚楚的轿撵，他大步向前，揭开帘子朝佳人邀约道：“今夜花好月圆，不知小生可否有幸邀姑娘一同骑马赏月？”
    月光下，男人笑得温润如玉，让楚楚有几分晃神，原本心底的戒备消散不少。
    这一刻，她甚至相信眼前的男子不是铁腕帝王，只是愿与她花前月下的公子。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理智，看着男人朝她摊开的掌心，含笑将柔夷递给他，任由他牵着走下轿撵。
    一旁的掌印大监前来一匹汗血宝马，楚楚记得它是慕容铮的爱马，曾经带着她奔驰在山间、穿过北疆大漠……
    “上来”慕容铮早已翻身上马，笑着朝楚楚伸手，将她拉上来固定在身前。
    尔后，他搂紧怀中的佳人，附在她耳边轻笑一声，“你刚才走神了。”
    楚楚不慌不忙地笑道：“皇上此举，让本宫受宠若惊。”
    “哦？原来你也跟朕一样，喜欢这样的故地重游。”
    他这一番话，倒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自从做了皇上，慕容铮越发地自信了，楚楚笑而不语，不扫他的兴。既然来赴约，她也不矫情，要好生将这段关系经营好。
    在皎皎月光下，二人共骑一马漫步在广阔的草原之上，晚风吹来了往事，过往酸甜苦辣，如今再品尝，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楚楚，朕过去的一些行为的确欠妥，让你忍不住想要逃离，但朕对天发誓，对你是真心实意，也是一心一意的。”
    慕容铮附在她耳边，语气和煦如春风。
    这让楚楚有些措手不及，经过前两次不欢而散，见过他不怒自威的天颜，以为再见面会是修罗场，没想到如今却被他小心翼翼地对待。
    她曾想过如何哄好生气的九五之尊，不想他却改变脾气了。
    “陛下言重了，是本宫——”
    楚楚话说到一半，被慕容铮以吻封缄，他吻得动情投入，将她也带入情欲中，二人缠绵了片刻。
    “朕不喜欢你自称本宫，朕不要做你的儿臣。”慕容铮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甚至有些偏执地说道。
    霸道中又带着几分稚气，楚楚不由地笑了，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下来。
    她顺势握着男人的手，答应得爽快，“妾身听皇上的。”
    难得如此顺利地达成共识，二人愉悦地在月下漫步，尔后回到竹屋拿着美酒，慕容铮带着楚楚飞跃到屋顶上，赏月对酌。
    有之前融洽的气氛铺垫，在美酒的作用下，二人打开话匣子畅所欲言，从朝堂的政治抱负到人生理想，话题自然转到当年的感情。
    也许是慕容铮刚才的表态解开了二人的心结，再聊起往事，不再小心翼翼，反而多了几分感慨。
    “皇上，妾身觉得你变了。”楚楚摇晃着杯盏中的酒液，半醉半醒地笑道，“变得温和了。”
    慕容铮噙着笑看着面带红晕的女人，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柔夷，“是啊，在这万千天下，朕只对你温柔。”
    只有面对她，他才会展露出内心最柔和的一面。曾经的他不善于与女人相处，但为了楚楚，他愿意去学，耐心地琢磨她的心思，用行动去消减她的怀疑与不安。
    当然，有时候还需要一些好计谋，比如欲擒故纵？
    慕容铮不由地笑了，他真是魔怔了，比当初专研兵法还要勤奋。他将楚楚搂入怀中，俯身亲吻她，就像对待心尖的珍宝一般。
    二人呼吸交缠，很快就吻作一团。
    慕容铮眸色一深，抱着怀中的佳人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稳稳地朝内室走去……
    狗子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