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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4

      。
    云歇想起沈院判说的动怒伤胎儿的话,登时觉得他跟狗东西置气对不起他的崽,他把狗东西人畜无害的脸从脑子里踢出去,心平气和地开始打盹儿,顺便想想崽的小名。
    因为送宋思婉回府耽误了时辰,云歇也不准备去谢不遇府上了,直接打道回府。
    他一进门,阿越立即惊喜迎上来。
    云歇问:“有事找我?”
    阿越猛点头。
    云歇见他塞进右手袖子里的左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知道他有东西叫自己看,沉声道:“进屋吧。”
    云歇屏退下人,掩上门,解着浸润寒意的宽松外袍,随意道:“拿出来吧。”
    阿越摇摇头:“不急,也可能是阿越弄错了,阿越先问表叔个问题。”
    云歇等他下文。
    阿越咬咬牙,直言不讳
    :“表叔,你可有给阿越写过信?”
    云歇茫然:“什么信……”
    阿越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果然如此,云歇没给他写过信。
    那这信,是谁写的?
    阿越忙不迭从袖中掏出信递给云歇,云歇狐疑接过,望着信封上“阿越亲启”四字,面色顿沉。
    那四个娟狂飘逸的大字,和自己写的一模一样。
    可他从未给阿越写过信。
    云歇夹出信纸,摊开扫了眼。
    阿越察言观色,见他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脸黑如铁,最后……握着信纸的手紧攥,微微发抖。
    阿越怕他气着了,忙过来要帮他顺气:“表叔您消消气,别伤了孩子。”
    阿越现在有点后悔了,他就算心存怀疑,也不该挑这种时候告诉云歇。
    云歇避开他手的触碰,面无表情道:“我没事,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了这封信,才下定决心帮萧让的?”
    阿越猛点头:“要不然他再怎么贿赂我,我也不至于投敌。”
    “……他还贿赂你了?”
    阿越自觉说漏了嘴,尴尬一笑,僵硬地点点头。
    云歇这会儿算是全明白了。
    他之前还纳闷,阿越这家伙虽心思活络,也不至于头昏脑热帮萧让,原来还有这一层在里面。
    他倒是想不到,狗东西竟然还会学他写字,不仅会,还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
    阿越就是再迟钝也想通了前因后果,焦急道:“表叔你别生气——”
    云歇瞥他一眼,打断道:“我真没生气,我不喜欢生闷气,得不偿失,我生气也没必要隐瞒,我有发火的权力,我生气的时候……”
    云歇微微一笑:“一般会……发泄一下。”
    发泄?阿越一呆,刚要蹑手蹑脚挪到边上抱走身侧易碎易伤人的花瓶,云歇却拿着信到了案前。
    “替我磨个墨。”云歇指了指手边的砚台。
    阿越一头雾水地过去帮忙,见云歇从一边抽出宣纸,还是忍不住问道:“表叔,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歇执着毛笔蘸墨水,懒懒笑道:“陛下以我之名送了我封信,我不投桃报李,岂不是太不识礼数?”
    阿越在这个笑里突然一阵头皮发麻。
    云歇开始提笔写,阿越一边磨一边不住踮脚望,看到云歇面前宣纸上娟秀文雅的字迹,猛地一怔。
    “表叔,我在你书房见过你的字迹,明明不是这样的……”
    云歇抬眸轻掠他一眼:“话多。”
    阿越一噎,默默磨墨,却忍不住在想,云歇这是学谁写字?
    这字虽少了份令人赞叹生羡的潇洒不羁,却多了端庄自矜之气,入目极赏心。
    云歇写道:“萧让奉上,相父亲启。”
    “让儿自知犯下大错,茶饭不思,彻夜难寐,终是忍不住提笔自白,以求相父宽宥。”
    “让儿其罪有三。”
    “其一,也是罪中之重,让儿欺骗相父,玩弄人心,无所不利用,劣迹斑斑,屡教不改,愧对相父教诲……”
    “其二,让儿毁人婚姻,与失德之君无异,齿幼而不知廉耻,勾|引旁人……”
    “其三,让儿造伪信……”
    ……
    云歇把人骂了顿,顿觉舒坦,气定神闲地将宣纸叠好,塞进了信封里,动作从容而雅。
    云歇一想到萧让看到信的表情,就得意地微挑眉笑了下。
    他出去,找到管家:“你进宫一趟,把这信带给陛下。”
    阿越方才堪堪瞥了眼信上内容,眼见管家揣着信进宫了,捂嘴憋笑。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皇宫里,萧让自矜又冷淡地看着管家走了,才迫不及待地拆信。
    他自己的字映入眼帘。
    萧让凤目大睁,不可思议地眨了两下眼,定睛再看,还是那样。真的是他自己的字。
    承禄在偷瞥,萧让装作若无其事地浏览内容,嘴角开始不住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