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 没有去看蝙蝠侠的面色——虽然透过面罩他也什么都看不见就是了——他懂那种感觉, 当年他失去老头子跟玛利亚，就是这种感觉。
    而杰森·陶德，他是确确实实的死去了。
    几乎用膝盖思考就知道为什么爱丽斯要带着杰森的尸首不顾一切的离开, 蝙蝠家的人在杰森死而复活之后，对于死亡就常试图挽回。
    就像是曾经的布鲁斯失去达米安那样，他用尽了所有方法将自己的孩子从死神的手中带回来，这件事也不算是一件小事。
    爱丽丝必然也跟当初疯魔的自己一样，踏上了复活杰森的道路。
    托尼的摇头只是证明了布鲁斯的猜想，也就是杰森并不是重伤濒死，而是确切的死去了。
    ——就像是十年前，那个差点死在爆炸中的男孩。
    布鲁斯没有再开口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迪克沉默的走进了给杰森住的客房，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红色头罩。
    那是最近才给杰森改造的最新款装备，布鲁斯几乎在上面安了所有蝙蝠洞有的黑科技，虽然两个人在相处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别扭，然而这一点也不影响到迪克认为他们两人的感情很好。
    ——但是杰森就这么死了。
    ——他的弟弟曾经从死亡中活着回来，如今却又再次离他们而去。
    没有人能比迪克更理解布鲁斯的痛苦了，他作为一个兄长，曾经跟杰森打架，也曾经哥俩好的到处玩乐。
    他的弟弟...他的家人们，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没有人比迪克自己更清楚，也没有人比他更后悔当初让杰森接任罗宾。
    如果当时是他被小丑打到濒死的话，他的弟弟最起码，也能没有阴霾的活下去吧。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想着，等迪克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提着杰森的头罩走进了蝙蝠战机里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爱丽丝?”
    他没有问要不要去找爱丽丝，轻轻地将头罩放在桌上，发出轻轻的敲击声。
    “Now.”
    果不其然，在迪克询问之后，布鲁斯就低沉着声音回答，并迅速的启动了战机。
    他们都知道自己将要朝着哪里行去。
    ——拉萨路之泉。
    X
    爱丽丝停下自己瞬间移动的动作时，已经是隔天的上午了。
    她的手上还糊满着杰森的鲜血，先前被几乎斩断的身躯此时正完好的被女孩轻轻托起。
    那是完好的躯体，没有伤口，没有大大裂开的腹腔。先前的一切就好像不曾存在一般，只有女孩手上已然凝固成暗黑色污渍的血渍，以及男人身上碎裂并同样沾满血渍的衣服才能证明，先前的一切都并非是一场梦。
    对了，还有此时的他没有一点呼吸心跳。
    除此之外，他与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爱丽丝将杰森放在地上的时候，不由得踉跄了两步。
    事实上，她已经是超负荷的工作了，不仅要让自己瞬间移动在能力范围所能到达的最极限的距离，还得保证自己跟杰森都是完好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否则当他们横跨过太平洋的时候，他们就会因为掉进海里而淹的半死了。
    脱力的跪倒在地的时后，爱丽丝才看到了身边那绿的有点诡异的泉水，她的手搭在了杰森的脖颈处，然后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面前的人毫无脉搏这件事。
    ——是我的错啊。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暴力的将一切信息都从濒死的安塔·维利尔的脑袋中挖出来，没有理会那个痛的惨叫的女人，爱丽丝瞬间出现在了杰森的尸体旁边，没有理会看见地上尸体时脸色瞬间凝重的复仇者众人。
    “小乖，你…”
    她不知道自己瞪向托尼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她甚至回想不起来当时自己的情绪是怎么样的。她只是很难过，很难过，非常的难过。
    ——如果杰森还活着就好了。
    ——如果杰森还活着就好了。
    ——如果杰森还活着就好了。
    脑海里疯狂的盘旋的只有这句话。
    然后奇迹发生了…不，不能说是奇迹。
    爱丽丝体内曾经对拯救杰森这件事置之不理的能量疯狂的涌动着，然后窜出来扑向了地上的尸首。
    极为庞大的能量灌输进了杰森的伤口处，男人曾经差点被拦腰斩断的伤口却迅速的愈合了起来。破碎的内脏、龟裂的肋骨，这些曾经都代表着重伤的伤口如今却消失不见，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恢复如初。
    ——就好像杰森不过是睡着了一样。
    当然事情并没有这么顺利，身体的修补确实是完美无缺，可是杰森的心脏没有跳动，他的脉博没有起伏。
    爱丽丝的能力再将杰森的躯体愈合了之后就默默的回到了女孩身边，甚至还颇为人性化的蹭了蹭她的脸颊，似乎在安慰着自己。
    “…他能回来，对吗?”
    无声的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