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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凌凌的黑瞳乍然睁开,身上还乏得很,面上却一股子倔强气,“要去的。无论如何前去见一眼,才算放心。”
“好,那我先唤了车夫在侧门等着,斗篷汤婆子都是要带着的,您不舒服了一定提前说。”
大姑娘身子才刚好,夜深天凉,定是不能再受寒了。
云雾初手里捧着个汤婆子,扶着燕泥慢慢的朝后门走去,她穿的很多,曼妙的身姿被厚重的衣服掩盖不少。
她这个年岁的姑娘,正是在乎相貌,比着身条的年纪,像她这般包成粽子的,还算少见。
府里的下人唤着“大小姐”,心里却不住腹诽,这天儿渐暖,前个儿见着二小姐,早早换了轻薄柔纱春装。生怕别人瞧不见她勃发正盛的美丽。
这大小姐倒真是……随性啊。
上辈子她那一剑并没有直接要了命,而后被困在椒房殿被太医的补药养了大半个月,整日不死不活。
她一心求死,再也不愿每日一睁开眼,都是无尽的绝望,偷偷的自己停了药。任伤口自行溃烂。
盼死而来的那几日,她烧的不知今岁何夕,说不出的痛苦,也道不明的舒畅。
这辈子,这偷来的一辈子,她定是要爱护身子的,她还有太多的事去做,这一次,又怎能再看他死在自己面前?
丞相府的侧门平日里只有一些出去采买的婆子走动,这个时间,天已然全黑下来,并无旁人。
云雾初嘱咐道:“此事莫要让旁人知晓。”
燕泥小心的搀扶着:“省得的。特意给车夫塞了银子。只是,小姐……没有不透风的墙……城门那边怕是不好让行……”
“什么墙?”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阵错乱的脚步声,男子的嗓音压的很低,清朗的嗓音躲躲闪闪含糊发出。
云雾初皱眉,淡淡睹了一眼燕泥。
燕泥急了,想着自己信誓旦旦的跟自家小姐承诺说侧门一定无人,“奴婢也不知道公子会出现在侧面,大夫人还说亲自去正门接呢。”
“阿姐!”少年人满脸稚气,依稀有了剑眉入鬓,星目舒朗的模样,他小跑了几步,“阿姐身子可好了?”
说着,就要伸手就握云雾初藏在长袖中的手。
还未触到袖子布料,猛的想到什么似的,“蹭”地收回了手。
他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阿姐,习惯了。”
邱氏与右丞相云凌膝下就一子一女,姐弟俩年岁相差不大,自家院子里又不大讲那些虚的规矩,自是格外亲密,吃喝玩乐都一起。自从云雾初及笄之后,云凌就寻了个机会告诉儿子,阿姐毕竟是女子,捏捏手,抱抱肩什么的,要克制。
云雾顷性子明朗纯良,开始不尽明白,悄声打听了几个相交的世家公子如何与家里女眷相处,才恍然大悟。
原来哪怕是同父同母的姐弟、兄妹,在别人家竟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的。
他啧啧咂舌,只觉得毫无意思,和阿姐、阿妹生分成那样子有什么用。
虽然心里瞧不上那样的做法,但还是暗自记下了,姐姐要出嫁的,是不能让夫家人觉得自家没规矩。
“雾顷,阿娘不是还在正门等你?你怎地……”
“阿姐可莫要说了。”云雾顷瘪瘪嘴,来回张望,“我可丢不起这个人,那什么官职哦,还叫阿娘接风洗尘,我可就太没脸没皮了,就偷偷从侧门溜回来了。遣了人去正门告诉母亲别等了。”
雾顷今年生辰一过,父亲就张罗着给儿子谋个官职,先出去历练一番。虽然,自家儿子才刚刚年及十五。
对此,云雾顷是很激动的。做官儿欸,是他小兄弟里头一份儿呢,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有月银,他都想好了,第一份月银要怎么花。
阿姐前几天嫌弃首饰都旧了,他去首饰铺子里相中个玲珑嵌红宝石玉蝶簪,自家姐姐长得美,配这个簪子最好不过。
也不贵,月银肯定就够了。
云雾初看着夜色,心里想着再晚就来不及了,随口问着:“爹爹给你寻了个什么官职?”
她安慰着:“爹爹身为右相,为你谋职总是不能太招摇,更何况你还小,可以慢慢靠自己往上升的。”
云雾顷挑着眼皮,“可是阿姐,守城门儿,还能咋往上爬?我寻思着,爹爹就是嫌我上次毁了他那张名家书画故意玩弄我!”
云雾初睁大眼睛,“城门?”
他愤愤不平,决定找爹爹理论一番,一顿,瞧了云雾初这包粽子似的打扮,“阿姐,你这是要出门?”
燕泥在一边扯她的袖子,提醒着,再不走,怕大夫人寻世子不得,找到了这里。
云雾初当机立断,羊脂白玉般细腻的纤指扯上了他的衣袖,“阿姐找你帮忙,你肯不肯?”
软糯嗓音悠悠从朱唇中吐出,灯火下,她如黛如胭的眉眼发着光,一笑,唇边梨涡像是要把人活活吸了去,比满园春花更娇俏。
云雾顷瞳孔瑟缩了一下,“阿姐,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