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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误了吉时。
徐胥野是完全拒绝任何可能会出现的耽搁吉时的岔子的。
守了吉时,就算是他们的姻缘得了上天的祝福。
因而,徐胥野直接走到影壁处,才将他放下来,见本该站在门后的婆子们涌上来才知道这小孩一通哄骗,撒谎骗了这群婆子要守的时辰。
“阿顷,你今日不闹腾,乖乖按照要求来的话,我便接你去王府住几日,这样的话,你与你阿姐也不算分开。”
云雾顷醉的眼睛都要睁不开,话却也听进去了,“瞎说,娘亲说你与阿姐回门还要好几天。你什么时候接我去住?”
“那一会儿你跟着喜轿走,大婚当夜就住下。”
云雾顷醉中脑子不直溜,耳朵却尖的很,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指着那处,“爹来了,我得逃了,那我们说好啊。”
徐胥野身上的喜服被云雾顷弄皱了一些,他微微敛目用指尖去抚平,云凌今日眼圈发红,脸上却带着笑,“雾初来了。”
这个季节是真的没有梨花的,但院子中的梨花树却绿叶繁繁,云雾初一身嫁衣火红在梨花树下驻足,红色盖头下,脖颈上的莹白肌肤随着嫁衣的晃动,若隐若现,此时,谁又能不承认这朵汴梁春日白梨花此时的娇妍绝伦,树上无梨花,树下梨花开。
众人簇拥间,徐胥野一眼就锁住了她。而后,便再也错不开眼。
这个季节的确不该有梨花,但他的身边却该四季梨花相伴了。
梨花染上红胭脂,他心脏漏了一拍,呼吸都不由自住的缓了下来。
迎亲队伍弹奏的乐曲震耳欲聋,云雾初与邱氏的眼泪更是让徐胥野心中郁郁。
奈何,他只能立在花轿前,看着她不停的抹眼泪与母亲父亲不舍告别,他见不得她流眼泪,偏偏她最近却一直在哭。
他突然生出个想法,只要她不哭了,他真的情愿做上门女婿。
可惜,大梁从未有哪位皇子给大臣的女儿倒插门的。
他不介意做大梁第一人,怕就怕云丞相被那些喷着吐沫星子的御史弹劾。
云雾初被人背进花轿的时候,还未坐稳,就感觉手上陡然一暖,手背被人捏了捏,那人的食指该是微微曲起,做了个轻刮的动作。
盖头阻挡视线,她只来得及看到那双绣祥云鸳鸯的红靴子。
她低头去看自己脚上那双,徐胥野连着喜服一并送来的鞋子,鞋面一侧,也是同样的鸳鸯。
这动作,是擦眼泪的姿势,她以往每每哭的不能自已,他都是用唇吻去泪珠,用曲起的食指骨节擦去泪痕。
云雾初的手伸进盖头里,学着他的动作来擦自己的泪痕。
花轿之外,就是高马上的他。
进入花轿的这一刻,她就真的成了雍勤王妃——这个她梦寐以求的身份。
先帝已亡,雍勤王名义上的生母还在世,但却偏偏无人去通知宫里那位。
因而,他们拜天拜地,彼此对拜,独独不拜父母。
对拜时两颗头相接的那一刻,云雾初听到他说,“明年娘亲生辰时,你不要嫌山路难走,我背你上去,让她见见你。”
众宾客喧闹着要送洞房,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都还是可以清楚的听见对方的每个字眼,甚至于每次喘气的声音,她只单字回了声“好”。
南护军不论将领也好,无名小兵也罢,大多是庄稼汉子出身,没大没小惯了,他们不懂礼仪,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蛮劲,心眼大。平日里徐胥野并不管束他们,只觉得有棱角的石头砸人更疼,更何况,上战场有今日没明日的,何必拘着他们的性子。
于是乎,这一群大老爷们,碰到将军大好日子,非叫着喊着要瞧瞧新娘子好看不好看。
唯一几位前来贺喜的官员早就面露难色,新娘面容怎么能给旁人瞎看。
成何体统!
更可况这位还是云丞相家的嫡长女,身份何其尊贵!
昭成扯着任成打算出来打圆场,他们跟在徐胥野身边久了,宫宴之类的大场面都见识了不少,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南护军这些人行为的不妙。
大梁各地风俗不同,就是这掀盖头的人选,各地都有各地的说法,但汴梁天子脚下,其本身流传的风俗便慢慢为尊,为主。
在汴梁的风俗中,新娘子的盖头自然是要在洞房时才能掀开的,这是铁定的规矩,他们一面责怪南护军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带到王爷大婚上,一面又不禁担忧王妃若不肯,会不会让南护军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南护军跟随王爷出生入死,都是自家的兄弟,兄弟的媳妇不让看,似乎也说不过去。
任成压下昭成要出口的话,引着他去看王爷,徐胥野含笑抱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雾初。
云雾初已然打算出声自行解决,徐胥野便默了下来。
“各位,夫君总是要看第一眼的,”她声音轻柔,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像是撒娇,带着些甜腻,“不过,还是可以给你们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