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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
等他好一点了,可以提笔写家书的时候,就再也收不到雾初的回信了。
说不担忧是假的。
他怕她独身在汴梁出事,这几日,一度焦虑到不想再和羌族打这种周旋战,想速战速决,尽早陪在雾初身边。
徐胥野长长的叹息,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想自己回营帐稍微处理一下伤口。
宋孟俞端着研磨好的草药,大老远见他面色发白,赶紧跑过来,晃了晃手间的东西,“刚配好的,我来给你上药吧。”
徐胥野舔了舔发涩的唇,挡在营帐入口,伸出一只手,“我自己就可以了。”
“你自己不行,”宋孟俞将草药往后一藏,不肯交给他,“处理伤口,换绷带,敷草药,你自己怎么行?”
“孟俞,男女授受不亲,你可懂?我有家室的,你又懂吗?”他隔着铠甲摸了摸伤处,稍微估计一番,想着今日不敷药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最多就是疼,他还忍得住,便转身直接进了营帐。
宋孟俞完全不理解,抬手就要去拉他的衣角,“先前不是这样的,你昏迷时,都是我在身边为你换药的,怎地,如今不行了?”
来往的人太多,徐胥野微微眯着眼朝周围望去,周围驻守的侍卫顷刻间消失,给了他们一个相对安静的无人打扰探听的谈话空间。
“先前,你是大夫,待我如一般病人。如今呢,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待我有了不该有的情意,我还要裸着上身,请你帮忙换药吗?”
徐胥野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感情,先前言辞暗示拒绝,并不挑明,只是希望给她留些情面,毕竟若不是她窃取了羌族的解药,他到如今怕是疼都要疼死了。
宋孟俞被这突然的淡漠态度一激,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但又不情愿就被压下去,吼了两声,“你用得着这么急着拒绝我吗!”
“用得着,”他接话极快,“平白给自己惹桃花债,如何对得起雾初。”
“雾初!雾初!你半句不离她,她有什么好!我难道就比不上她吗!”
徐胥野实在是不想跟她讨论雾初有什么好的话题,他揉了揉发僵的腹部,“她好的不得了!孟俞姑娘,请你自重。说到底,我们之间不也就是相互利用关系。羌族首领杀了你师父,你要借我的手杀掉他。孟俞姑娘,我夫人,样样都好,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她。”
话说的太重,完全杜绝了宋孟俞一腔爱慕的心,她眼泪不值钱般的落了下来,“你就这么拒绝人吗?不留情面,不近人情。”
“嗯”他匆忙应了一声,从腰间抽出剑鞘,手指绕到肩膀处去解铠甲,听到她一声嘟囔,“云雾初可真好命啊,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你。”
他手指收紧,闭了闭眼,径直关上了门。
哪有那么轻易,云雾初嫁给他,一点都不容易。
她受的委屈,掉的泪,只多不少。
就如同所他所意料的,伤口又裂开,索性是现在已经自行止了血。
当初宋孟俞一身羌族戎装而来,带着个小小瓷瓶,说是解药。他那时已经痛的不知所以,军医都来不及分辨这解药的真假,就给他悉数用上。
以至于现在没有剩下一丁半点供军医来研制成分,这几日受伤的士兵哀嚎不休,徐胥野就更是不愿意因为自己这点小伤再去叫军医。
他用牙齿咬着里衣的衣角,微微弯着腰,用热水去擦拭伤口,疼的又是冷汗频出。
他想着,刚刚那一仗,该是打的羌族伤了些元气,这几日终于可以消停些。
他坐在榻上,缓了一会儿,沙盘就放在他面前,他粗略看了几眼,没有城池高墙的交战,两队人马作战,完全是近身交手,被武器刮伤的几率极大。
基本上,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没有解药,那只要士兵一受伤,哪怕不死不残,也完全上不了战场。
他这边南护军可以作战的人员迅速锐减。
而且就这几次他的发现,那群羌族人兵力弱,也不执着于杀人,仅仅是为着伤人而来。
羌族费这般周折到底为何,伤他人马,却一直蜗居边境线,放一炮就回老巢。
徐胥野皱眉,想着伤口的痛感,这样的痛意,真的很熟悉。
像是拿千万根针刺着,不停歇的,一根紧接下一针,针头刺进血肉里,好一通搅和,撕扯着脆弱的嫩肉。
熟悉,越想越熟悉,但他先前并没有这样过。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朦朦胧胧的,不真切,他顿了一下,难道是梦里?
还来不及深思,就听人通传,“王爷!卫尉大人带着粮草来了!”
军中已经吃了许久的野菜树皮,白花花的大米饭就要来,军营之间,压抑着的欢呼声蔓延开来。
徐胥野起身打算去迎一迎何行时。
他想着,从何行时那里也能探听几句雾初近期的消息。
他们的营地占据高地,车队顺着山路蜿蜒而来,山并不高,山路也不窄,中间有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