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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
抄手游廊静悄悄的,无人经过。
那双黄色绣鞋的主人怔了怔,而后,被他的语气惊了一跳,旋即,扫帚落地,一双长满冻疮的手小心的将那瓷瓶捡起。
光这样还不够,还将那瓷瓶往自己身上擦了又擦,直到尘土不再,她才递过去。
“苏公公,您的东西。”
苏迭远强撑着抬眼,眉梢挑起,是个圆脸大眼的粗使宫女,眼睛大的出奇,干净的打紧,他屈起指尖,忍着眩晕感要够那瓶子。
堪堪够到,就一股天旋地转,他的手就那么按着那位宫女的手压了下去。
“啊!”
宫女泪流满面,生了冻疮的手疼的火烧火燎。
苏迭远嗓子发涩,“叫什么!”
她立即闭上了嘴,豆大的泪珠子往下流。
苏迭远不理会,摸上腰间匕首,盘算着如何了结了她。
却在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递到自己眼前的一块馍。
“苏公公,我阿娘说了,这是没吃东西的原因,没吃东西才会晕倒的,这有馍你吃了吧。”
“慧妹攒了好久,一直舍不得吃的,但给你吃,你吃了我高兴。”
那块馍,硬的如石头。
苏公公自进宫起,就没在碰过这种东西了。
但鬼使神差的,因为那句“我舍不得,但给你”,他伸出了手。
年幼时,阿姐也说过这般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苏小公公和小宫女……
无人疼无人爱的小白菜苏迭远
馍配白菜,巨好吃
☆、我记不住
羌族不经打, 只一夜激战,便打的他们退出大梁边境线。
有了解药的南护军不再缩头缩尾, 主动迎敌,乘胜追击,直接逼的他们回了老巢。
徐胥野熬了一宿,才等到那羌族王储亲自送来投降书, 那王储也是有意思, 领着一堆牛羊来求和,身后跟着全族的妇孺老幼。
这么一眼扫过去,才发现族内人数堪忧, 能凑出那么多人上战场恐怕也是有了外面的接应。
那王储跪行几步, 手臂横在胸前,眼中竟然也挤出几滴热泪, 嘟嘟囔囔,哽咽呻吟, 将太后与他们的交易一一言明,望南护军可怜可怜他们小族,不要进族杀戮, 领着这些牛羊放他们一马吧。
徐胥野怒极反笑, 招呼人去牵牛羊,看也不看这王储,直接撤兵。
何行时勒紧缰绳跟上他,“太后倒也真是不怕麻烦,费兵费卒,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让你在此殒命。”
徐胥野被尘迷了眼,他抬手用力揉了揉,牵出眼尾一片红,“是啊,那毒就是特意为我研制的啊。”
他将任成唤来,“任成,宋孟俞师父的尸身,你去找他们要来。”
宋孟俞研制出解药,有功,帮她寻回师父尸身,算是交易结束,徐胥野蹙眉,想着还是将她送回荆州吧,何必让她继续留下来招惹雾初。
想到雾初,他原本凌厉的目光都柔和下来。
“说起来,能研制出解药,雾初也算功臣。”何行时与他同行,马蹄声阵阵,险些压住他的声音,“牛至这一味药材,听说是雾初提及,宋医女才想到的。”
徐胥野侧脸微垂,沉肃下来,又询问了一遍,“雾初提到的?”
何行时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再抬眸,就看到徐胥野已经用双膝夹紧了马肚子,缰绳在手中一紧再紧,身体前倾,脱离了大部队,朝另一方向离去。
何行时扬眉,并不阻拦。
他骑马绕到大军最前端,不多时了结宋孟俞之师齐彦事的任成跟了上来,忽听得何行时说了一句,“我们会赢吗?”
任成动了动唇,那个“会”字艰难发音,声带震动不成,他敛住神情,掩盖住了几分忧惶。
浩浩荡荡的军队这几日折损不少,放眼望去,行伍之间,血腥气蔓延。
南护军虽然堪称大梁第一骁勇军,但人数上终究是短板,若皇帝那边调动全国军队予以抵抗,南护军难以应对,胜败不好说,情形不算好。
应该说,就算胜,也是险胜。
何行时压重了音调,又猛然拔高,“那就创造赢的局面。”
他看着还在队伍前头招展的印着“梁”的战旗,嗤了一声,“天下易主,民之所向。自新帝登基,不问国事,惹怒天威,不降甘霖,大梁有一半国土遇大旱,民不聊生。天意如此,我们顺天而为,各州郡若要逆天而行,就得不怕天谴。”
任成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当即抱拳:“属下这就去办。”
何行时想起那夜在帐中徐胥野所说的话,烈酒穿喉,月光凉薄,徐胥野指尖点在沙盘上,顷刻间就择出了最佳的攻打皇城的路线。
他脸颊坨红一片,笑的又痴又傻,“父皇,你肯定想不到如今成了这么个局面。当初,又何必改了那遗诏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