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放下筷子，“我去接。”
    “方教授，新年快乐。”
    电话是晏亭打来的，之前考虑到老两口没有守岁的习惯，所以他大年初一一早就打电话来拜个早年。
    “哈哈同乐同乐。”
    “方教授吃饭了吗？”
    “正在吃。”
    晏亭打电话的时候，他才刚拿起筷子。
    晏亭看了一眼时间，方教授跟方姨的生活习惯十分严谨，平时这个时间点，两个人已经吃完早饭了。
    所以他才掐着点打电话。
    “今天的饭怎么晚了？”
    “昨晚等新年，睡得比较晚。”
    “怎么突然开始等新年了？”
    “千姿来我们这里过年，陪她一起等。”方教授的声音里带着愉悦，今年有了沈千姿，家里都热闹了不少。
    晏亭一怔，“沈千姿去你们家过春节了？”
    “对啊。”
    晏亭沉吟了片刻，“方教授，我中午想去你家蹭饭，可以吗？”
    “只要你家人同意，我是没问题的。”
    大年初一是一年中团圆的日子，一般这天，家里人是不允许出门的，当然也有个例。
    晏亭挂了电话之后，从衣柜里拿出羽绒服穿上。
    晏父在书房里，因为打不通晏蔚然的电话，正在大发雷霆，听到敲门声，他语气不怎么好。
    “进来。”
    晏亭看着双手叉腰，浑身带着怒火的男人，“还没打通大哥的电话吗？”
    “关机了。”
    晏父忽然后悔把晏蔚然的房子收走，让他无处可去。
    以前好歹能去出租房找他，现在好了，找人都不知道去哪儿找。
    “您别着急，他总会开机的。”
    “我估计他到新年结束都不会开机了，一个无业游民，也不会有人联系他的。”
    晏父一想到晏蔚然的叛逆，脸上闪过一道无力和无奈。
    他坐到书桌后面，看着晏亭，“你有什么事？”
    晏亭低下头，“我想出去一下。”
    “去吧！”
    晏亭离开之前，想了想，“我可能会回来晚一些，午饭不用等我了。”
    “嗯。”
    晏父现在头很疼，也没功夫去管晏亭。
    晏亭关上房门，最后看了一眼为晏蔚然忧心的晏父，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
    晏蔚然可以任性地消费晏父的感情，可以任性地惹他生气，可以任性地做任何事情，到最后，他仍然是晏家的主人。
    他不管怎么听话，怎么优秀，怎么讨好晏父，未来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命运何其不公？
    ……
    方姨家有钢琴。
    沈千姿吃过早饭后，就去琴房练琴了。
    晏亭到方教授家的时候，听见的就是楼上传来的美妙动听的琴声。
    他听出是沈千姿在弹琴，却明知故问：“是方姨在弹琴吗？”
    第294章 打脸
    方教授泡好了茶，“不是你方姨，是千姿在弹琴，来喝茶。”
    他拿了一个茶盏给晏亭，招呼他在对面坐下。
    “今天初一，你跑出来，你爸没管你？”
    晏亭捻起茶盏，自嘲地笑了一声，眼睑垂下，遮住眸底的受伤，“他正为大哥的事情伤神，哪里顾得上管我。”
    方教授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晏家的事情。
    他没有那么复杂的家庭背景，同时也是一学者，虽然不赞同晏家对待小辈的态度，但也不好多加干涉。
    方教授尽可能开导晏亭，“你大哥常年在外面漂泊，你父亲多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我没有嫉妒大哥的意思。”
    “其实你的目前的生活比我年轻时候幸福多了，我们家三代贫农，父母大字不识一个，没有人帮助，不管干什么都只能靠自己，能走到今天经历了怎样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看晏亭，眼睛里带着艳羡，“你有父亲替你铺路，将来的路会很好走的。”
    “至于晏家的家族企业，看上去是很诱人的一张大饼，但想要坐稳那个位置也不是容易的，何况守业可比创业难多了。”
    “某方面来讲，你没有继承晏家的权利，将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不是吗？”
    “是啊！”
    可是人各有志，比起创业，他更想要继承晏家的庞大的家业，在圈子里扬眉吐气。
    那时大概就没有人拿着他私生子的事情在背后嚼舌根子了。
    不过这个想法，他不会告诉方教授。
    楼上传来方姨的笑声，“千姿，我总算知道尼亚大师为什么想收你为关门弟子了，你确实很有天赋。”
    方姨有几个问题原本是打算请教尼亚大师的，但今天跟沈千姿谈话的时候，就顺便提了一下，没想到沈千姿直接帮她解惑了。
    “算不上天赋，我接触钢琴也有几年了。”
    “别谦虚了，我接触钢琴几十年，遇见的难题却让你解决了。”
    “只能说你的难题我恰好会而已。”
    方姨眸光扫到楼下的晏亭，诧异地开口，“晏亭，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来拜个年。”
    “咱们之间不说这个。”
    “礼数不能少。”他的目光移到沈千姿身上，跟她打招呼，“千姿今年在方教授家过新年吗？”
    “嗯。”
    “我听茜茜说，小睿挺想你的，有时间可以回去看看他。”
    晏亭一副故作熟稔的语气让沈千姿作呕，她眸光冷凝，“沈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