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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他们在主子眼里就跟女人一样,没有女人会把阉人当男人爱的。除非做到像“九千岁”那样风光无限,才配有人敬仰爱慕,才有“千岁夫人”白首不离。林葵,你已过而立之年,怎还没忘那儿时的白日梦!
“公子,到了。您坐一会儿,奴家给您倒茶。”柳知月把林葵领进房间,让人在桌前坐下。
林葵刚收起表情,压下心中异样,可进到这女子闺房模样的房间,又见柳知月递到跟前的茶碗,心里更加不自在了,也许是因着方才起了几分旖旎心思,他现在总觉得这发展有些古怪。
林葵盯着柳知月,没动那茶水。
柳知月也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公子,没下药的……”
看她这样,林葵不知为何又放松下来,好像她的话总能让人信服,不过他也没喝那水,而是问:“你叫什么?”
“奴家怜月,是倚翠楼的雅妓。”柳知月把“雅”字咬重了些。
“你……知道咱家身份?”
她摇摇头。“只知您位高权重。”
“那你就不怕得罪咱家?”
“奴家也可能讨好了您。”
“你……”林葵一时语塞。伶牙俐齿,倒确实是个能讨好人的。余光忽又注意到她放在桌上的画,便问,“这什么画?”
柳知月目光有些躲闪,在林葵的注视下,只得摊开,显出一个男子的肖像来:“是……给客人画的像。奴家无甚才艺,唯善丹青。”
林葵观那画,确实不凡,寥寥几笔,却能把人画得栩栩如生,只是画是好画,画上人却不是什么好人,武岳侯那不成器的纨绔世子,即使被柳知月有意美化了,却仍是一副肥头大耳的蠢样。
一想到身上沾的墨渍来自于此,林葵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公子,拙作污了您眼,是奴家不对。”柳知月连忙卷起画搁远了些,又讨好道,“若您不嫌弃,改天奴家定为您好好画一幅。”
“那倒不必了。”林葵冷哼一声,用一张其他恩客都有的画来打发他,想得可真美。
想起她是妓子身份,日日都要对一些男子赔笑玩乐,林葵就感到一阵强烈的不悦。看着眼前正想对策讨好他的女子,林葵眸色渐深。
如果,动心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再去否认,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既然来招惹了他,他是不是可以,理所应当地招惹回去?
“怜月,你,不若跟了咱家。”
柳知月肃了脸色,沉默下来,顿时,气氛有些凝滞。她看着林葵的眼睛,良久,淡笑道:“您还是应当好好考虑。”
……是么。
林葵并不生气,说出这话,他不过是顺从自己心意,并不期待回答,也知道会被拒绝。况且,也确实欠考虑。对于这个叫怜月的妓子,他一无所知。什么来历,出身背景,是不是奸细,有什么目的……还什么都没查。
倏而,敲门声打破一室沉寂。下人拿来了衣裳。
柳知月自觉找到了台阶,立马拿了衣裳递过来。
“公子,您换上吧。”
说罢,逃似的退出房间,留给林葵更衣。
“……”是被吓到了,还是在暗地里感到恶心呢?
林葵拿起那衣裳,同是藏青色,上面绣着深色祥云暗纹,摸了摸料子,是城南云萃布庄的成衣,倒是舍得花银子。换好一出房间,就见柳知月在门口候着,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林葵忽然觉得有些无趣,出了门,理智好像又回归了,认为自己刚才的举动着实荒唐。他不想再多说什么,故意不看柳知月,抬脚欲走。
“公子……”柳知月出声。
脚步不自觉顿住。
“您若想来,奴家随时恭候。”
林葵终于感到愤怒。她在愚弄他吗!欲擒故纵,若即若离,对他一个太监耍这些女人把戏,当真以为他是情窦初开的愣头青?!
他回过身猛地逼近,低下头看着被罩在自己阴影里的女人,额角的青筋在跳,扯出一个让人胆寒的笑意。
“你……”刚咬牙切齿地蹦出一个字,就被柳知月脸上的表情堵了回去。
不恐惧,不厌恶,仍然平静,她的气质就像水,能包容万物。
子非鱼,又怎能知道鱼的想法?
可他不是她,为何会理解,会相信她的想法呢?林葵说不出理由。但在那一刻,林葵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柳知月的善意,她不只是在讨好,她还在无声地说:
……至少,我想和你做朋友。
而林葵,头脑中也是这个想法。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或许叫通感,或许叫共情。再一次,林葵平静下来,他妥协了。
“会的。”
“待下次见,我再告知姓名身份。”
柳知月笑了。
那个笑容,林葵直到今天仍记忆犹新。那是他藏于心底的宝物,他在临死之际想起过,在重生之时想起过,在今日偶遇时亦想起过,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