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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床单,指节都泛白了,豆大的冷汗不断冒出来,几乎浸湿了她的全身。可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剧痛却始终不曾缓解过半分,只是在不断加剧着,以致于每一秒钟,塞拉都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的新一层。
“塞拉……塞拉……羊水破了——快出来了——再坚持一下啊,我的孩子……”佩雷纳尔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模模糊糊的朦胧感。
塞拉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被这无边的剧痛吞没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从没有这样彷徨无助过——而西弗,不在她的身边。
两行清泪缓缓从她的眼角滑下,与被冷汗打湿的鬓发融为一体。
一想到这种魔药能够致死,她心里就是一阵莫大的恐惧:不,还不能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至少在那之前,她还不能——
——她不能死!
然而,即使是这样强烈到撕心裂肺的不甘和执念,也没能战胜那种几乎要湮灭灵魂的剧痛——她觉得自己口鼻之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几千英里之外的霍格沃茨城堡校长室里,斯内普正轻轻抚摸着自己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发呆。
已经快到五月中旬了,这个学期也就快要结束了,空气中始终不散的是隐隐的火药味,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能够从这火药味之中嗅到决战即将到来的味道。
四个多月前,他秘密把赫奇帕奇的金杯从贝拉的金库里转移了出来,把它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一起藏到了迪安森林寒冷的冰湖底,并放出了自己的守护神去指引波特他们找到它。
一想起他的那头美丽的守护神,他的心忍不住就是一阵紧缩的痛楚。
那月亮一般纯洁无暇的独角兽啊……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还是颓然垂了下来。
她——那个女孩,去了德文郡这么久,她……可还好?她平常都吃些什么?晚上还做噩梦吗?她说她身体有点儿不舒服,那么现在可好些了?她……
斯内普这样想着,脸上神情却越发阴沉冷漠,一颗心就快要被相思撕扯成了几片,又酸又痛,却依旧只能面无表情。
而且……他又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一次几乎令他崩溃的争执。直到现在,他们两人还是被那种古怪而僵滞的气氛所包围着,塞拉对他始终回不到从前了——虽然,他仍然能从她的眸中看到不渝的爱恋,但他还是恐惧着、担忧着、惊慌着……或者,还有一点自暴自弃一般的安心:她对他不再上心了吗?这样——也好,他终究是没有未来的人……
这样想着,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右手覆在左臂上。就算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画像们也都在各忙各的,他还是不愿意让自己那种痛苦软弱的情绪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忽然,他感觉到左臂上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是黑魔标记!
他猛地皱起了眉头,撩起衣袖看了一眼,那个烙印涨大了一圈,透着妖异的深红色——是黑魔王的召唤。
斯内普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他掏出魔杖轻轻点了点那个标记,一行黑色的字从魔杖尖端飘了出来。
“立刻来尖叫棚屋一趟,西弗勒斯。黑魔王有话对你说。”
当塞拉慢慢苏醒过来的时候,佩雷纳尔正坐在床边的一把软软的扶手椅里,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着方格棉布的小小襁褓,勒梅站在她的旁边,两个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个襁褓上,充满慈爱。
“塞拉,你醒了?”佩雷纳尔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立刻把小襁褓交到丈夫手里,关切地凑到床边,看到塞拉虽然虚弱但显然已经恢复了神志的脸,她由衷地高兴起来。
“也许是你无意中换的那两种药材起作用了呢,”她喜气洋洋地说,“你现在除了虚弱一点,已经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了。那剂魔药的药效到底还是发生变化了啊。”
“嗯……那个……”塞拉感到浑身无力,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凝注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心里感到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暖暖的,在破土而出。
“哦,我差点都忘了这小家伙了,”佩雷纳尔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她转过身,从丈夫怀里接过那个小小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来,让你妈妈看看,是个好小伙子。”
塞拉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娇娇的软软的小东西被递到了自己的怀里,忽然就觉着本来一丝力气都没有的身体里,突几乎是立刻就充满了力量,以致于她一下子就撑着坐了起来,有点僵硬地伸出手去,几乎是用捧的,把小东西接到自己怀里。
这小家伙、这小人儿——他真的好小,小到自己一只手掌就可以把他托起来;可他又好大,大到——几乎让她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塞拉专注地凝视着小家伙,这孩子有一头和他的父母一样的乌黑的胎发,眼珠却是漂亮的墨蓝色——这似乎也是继承了父母两人的眸色。他长得很美,牛奶一般的皮肤似乎可以滴出水来。
似乎是认出了眼前僵着身子生怕弄伤自己的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