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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性欲

      陈薇刚推开家门,就一眼瞧见正拿着碗筷摆的陈弋,他抬眼看过来,视线相碰,撞出火花,然后他又率先转开,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陈薇抬腿走了进去。
    刘凌香刚好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小薇回来了?赶紧放下书包过来吃饭吧。”
    饭桌上,吃到一半。
    陈强峰转过脸对陈薇说:“你哥也要去学校读书了,下个礼拜,就在你隔壁班。”意思是让两个人互相照应。
    陈薇脸都快埋进饭里了,点头,没看一眼陈弋。
    陈弋握着筷子的手悄悄收紧。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他自己都不知道。
    深夜。
    陈弋在捣鼓电脑的时候,陈薇敲门了。
    “请进。”
    陈薇进来后,便把门关上。
    “怎么了?”陈弋努力让自己言语里的反感不耐更明显些。他今天去理了发,清爽帅气,只是脸庞依旧瘦削,表情刻薄。
    陈薇站在那里没动,柔软的眼神看着他。
    陈弋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她这般,搞得他像是一拳打进棉花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事就出去。”他下了逐客令。
    “哥哥。”清澈的一声。
    陈弋愣了愣。
    “哥哥。”陈薇又喊了一遍,走到他身边。
    她想了很久。
    其实也没有多久,这般简单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多想。在他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心中便有了所有的答案。不管问题是什么,她都会包容下,她都会为他妥协,他想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他是哥哥,亦是崇拜。她追随他,哪里都去。
    陈弋抬眼看她,冷戾的眼神,像在问她做什么。
    “我还没跟你说过,我有多想你。”
    陈弋动作僵住。他想过陈薇面对他的刻薄态度是什么反应,她会一下子哭出来,大声控诉他,或者是娇气地和父母告状……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被他欺负凌辱时不吭一声,还来对自己说这种话。
    他的心只软了一秒。
    他合上眼,再睁开时,眼里清明一片,没带任何感情,“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惹我。
    “可你是我哥。你告诉我,这九年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陈薇蹲下身子,仰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
    陈弋轻笑一声,垂眸看她。
    “你听了可能会哭。”说的话温柔,语气却充斥着轻蔑和嘲讽意味,嘴角又翘起一个弧度。
    “我不哭。”说着,她的眼角便沁出一滴泪。她急忙拭掉,第二滴又跟着出来。
    “陈薇。”他喊她的名字。
    “我挺恨你的,世界上除了那一家,我最恨的人便是你了。”陈弋的手滑过她的脸颊,冰冷的指尖下是软嫩带着湿意的肌肤。
    陈薇彻底崩溃了,她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他说的话像是利刃,一下子插进她的心脏里。
    “你为什么……恨我?你不要恨我……哥哥……”她哽咽着说,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我为什么恨你?”
    有一日,在那怎么都不睡暖的炕上醒来时,他便恨上了她。当时他拽过手边的那只洋娃娃,狠狠地砸在地上。洋娃娃很轻,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白色的棉毛霎时染上了灰色。
    他看着那落了灰不再白净的娃娃时,知道自己开始恨她了。
    为什么恨她?其实原因很简单。
    一开始他是在想她的,想妹妹要是看不到自己会多么伤心。后来,他又想,如果妹妹只是伤心了一会儿就不伤心了呢?那他会很伤心。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想,妹妹说不定已经有了新的哥哥,把他抛之脑后了。
    可是。
    他是因为她才被拐到了这里。
    若不是当时她哭着喊着要那个洋娃娃,他便不会偷偷拿了零花钱去买,便不会被人拐了去卖,便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是她害了他。
    她怎么敢忘记他。她凭什么忘记他。她不能忘记他。
    她该想着他,无时无刻想着他。
    跟他想她一样想他。
    就这样,一开始便偏激的思想愈演愈烈。他甚至在脑中构想,陈薇已经忘了他这个人,而他却因为她在这地狱中挣扎,无望等待。
    ……
    见到她时,她还记得他,甚至对他热络万分。她一点都没忘记他,甚至还整日在想他。
    可他……就是改不过来了。他一看见她,心里便涌起波澜,那蚀骨的恨意,让他没办法再好好对她。
    “因为我很痛苦……我在那里很痛苦,我们不是一起的吗?快乐悲伤都一起。”陈弋笑着说,声音低沉。
    他并没说出洋娃娃的事。
    “哥……你现在摆脱了……你不要再痛苦了。”陈薇抖着唇瓣乞求。
    “说得轻巧。”陈弋呵了一声。
    “我帮你走出来。你不要再这样推开我了……我好难受。”陈薇握住陈弋的手,抓得紧紧。
    梨花带雨的脸,看得刺眼。
    陈弋忍着心中的不悦,抽出自己的手,视线从她的脸转到她的身体。
    穿的是校服,开了一颗扣子,修长的脖颈到白腻的肌肤连成一片,往下是有弧度的胸脯,然后是修长光裸的双腿。
    那恨意似乎不再浓烈了。
    它转化成了其他的东西——
    性欲。
    它像雨后春笋般滋生膨胀,无法抑制。
    陈弋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抬起陈薇的脸,看了眼她身后的衣柜,启唇:“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玩过的。”
    “记得。”陈薇回答,眸光被水浸过后更加楚楚可怜。
    “进去。”陈弋这么说着,放开了她的下巴。
    看着陈薇乖乖打开柜门,窝进那逼仄的衣柜里,露出单纯疑惑的眼神时。
    陈弋意识到了——
    那恨意根本就没浅,甚至更深了。
    他是禽兽,是要吃掉小白兔的大灰狼。
    他是想要和妹妹做爱的哥哥。
    ——
    啧,紧张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