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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是?”
他目光微动,打量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似有实质,刮在我身上,微微发冷。
我转过身,正经地看着他:“我是贾公子身边的小厮。”
说着,我也打量起他来。
他容貌倒是普通,五官平平,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他一双漆黑眸子,犹如古井般沉寂,却让人看一眼就难忘怀。
而且他虽然武功微薄,比我差之远矣,一身气势却是深沉得古怪。
必不是寻常人,我心想。但他既然声称自己是侍卫,我也就当他仅仅是个侍卫而已。
说完,我就端着盘子走了。
他没有跟上来。但我能感觉到有两道微冷的目光,投在我背上。
我若无所觉,将碟子送回了厨房,就上去看贾蓉。
他跟人喝得醉醺醺的,此时抱着一个戏子,丢不开手。
我想叫他散了,赶紧回船。刚才见着的那人,让我心中莫名警惕。
我推了贾蓉一把,他抬头看见我,却是笑得迷离:“可卿,你瞧这小戏子,生得像不像你?”
他话一出口,另外几位公子便纷纷瞧我。
个个醉醺醺的,看着我便指过来:“贾兄,你这小厮,生得可像个女子。不知滋味儿如何?可愿叫我们也尝一尝?”
贾蓉拧了眉头,喝道:“岂有此理?她乃是——”话没说完,就被我捂了嘴。
“你醒醒!”我暗暗拧了他一下。
他痛得呼了一声,不悦地道:“可卿,你拧我做什么?”
“你这小厮叫可卿?可卿,这名字念起来,极是缠绵,齿颊留香,只不知是哪两个字?”其中一个公子问道。
我心里已是恼了,余光瞥见一道暗影朝这边走来,正是方才瞧见的自称郑公子侍卫的男子,心里骂了几声傻逼,点了贾蓉的睡穴。
“公子?公子?”我佯作唤了几声,见贾蓉不醒,便歉意地对其他人道:“我家公子酒醉了,我扶他进去了。各位公子也请早些歇息吧。”
说完,我便叫了人来,扶着贾蓉往船舱里走。
至于其他人,自有应付的。
半夜里,贾蓉醒了。我看着他跌跌撞撞下床去,把夜壶填满了,又爬上床来。
几次磕磕绊绊,碰到脑袋,我也懒得扶他。他晕晕乎乎,也不介意,倒床上又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才捂着额头道:“头怎么这样疼?”
“你还记得昨晚吗?”我斜倚着床头,问他。
他看着我,一开始目光混沌,渐渐的便清醒过来了。
他面带愧色,对我说道:“可卿,我昨晚喝多了,实不该做出那样的事。”
“不该哪样?”我淡淡地瞧他。
他便一本正经地坐直了,一副正经道歉的样子:“不该说小戏子像你。她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跟你相提并论?都是我混账,我再不敢了。”
他说着,又来觑我的脸色,见我面色淡淡,便大胆地抓我的手,“你打我吧,我该打!”
我也不客气,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极是清脆。
他一下子被打愣了。过了一会儿,他捂着脸,愣愣地看着我:“可卿?”
随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陡见怒意:“你又打我!你可知三从四德?上回你按我的腿,使我痛昏过去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你又打我!”
他怒了,抬手便要掐我的脖子:“贱人,反了天了你!”
不等他靠近,我便将腿一抬,脚心抵在了他的心口:“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压着我,想要靠近,却碍于我用脚抵着他,而靠近不得。他脸上涨得通红,怒道:“我刚刚叫你——”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眸子里的怒意顿消,仿佛被冷水泼了一样,整个人僵在那里。
“可卿……”他嘴唇动了动。
我淡淡的看着他,不说话。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他敢骂我贱人,还想不想混了?
不说我找贾珍告一状,他必然下场凄惨。只说我一番献计,让他保了颜面,又离得宁国府,他不应感谢我?
他渐渐醒过来,脸上有点发白:“可卿,我,我当然叫你可卿。”他脸上露出讨好来,“方才是我猪油蒙了心,口不择言,我错了,我自己掌嘴。”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啪,啪,一声比一声响。
玉白的小脸,立时红起一片。
我才收回脚,淡淡地道:“原来你心里便是这样看我的,早知如此,我何必跟你出来?留在府里,投了老爷的所好,不比这强?”说着,我披了衣裳,下床去:“就近靠岸吧,我走陆路回去。”
他连忙跪下来,抱住我的腿,一脸的悔不当初:“可卿,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账,我不是东西,你别走!”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