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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 朝会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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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上赐座在清代是很常见的事情,毕竟皇帝也是通情达理的,一场会议好几个时辰光让臣子站着,一个是体力吃不消,另一个也不是明君的做派,所以赐座是经常有的事情。

    但是太和殿朝会可不一样,这是帝国规模最高的会议了,为了显示其独特的地位,在这里可真沒听说过有赐座的先例。

    不过今天不一样,翁同龢都气昏过去了,再加上看这个架势短时间内朝会是开不完的,一些上年纪的老臣已经吃不消了,所以太后的提议在场的人都沒人反对。

    不过在分绣墩的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差头,大朝会历來不赐座,所以太和殿周边很少有绣墩,而摆放椅子又太占地方了,结果弄到最后前面品阶高的官员都有座了,而后面品级低的官员却什么都捞不着。

    肖乐天他们也是沒座位的那一批,不过这难不住肖乐天,只见他和一名新军耳语几句,很快一群拎着马扎的士兵就走了进來。

    “坐坐坐……试试新军的小马扎,保证比绣墩还舒服啊……來來來,王大人您甭客气,您拿一个,李大人您也拿一个,张大人您也有……”

    一身朝服的满清官员在太和殿里坐小马扎,这是多么充满后现代风格的画满啊,如果记录下來留作历史档案,肯定让后世史学家大跌眼镜的。

    坐马扎的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意外,这些折叠小马扎都是交叉折叠最上面只有几条帆布袋,就是后世军营里最常见的样式。

    而满清官员们显然是沒有做马扎的经验,他们还以为跟平常一样需要欠着半拉屁股坐椅子边呢,在满清朝臣的规矩里,皇上赐座你是不能坐满的,只能小心的坐一个边以示恭敬。

    可是马扎重心可沒有绣墩和椅子稳定,屁股只沾一边那不就等着摔跤吗,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凡是欠着坐半拉屁股的官员全都摔了一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小皇帝实在是忍不住了,坐在龙椅上就笑了起來,他突然发现什么事情只要沾上了肖乐天,那就会变的特别有乐趣。

    慈禧阴沉着脸说道“陛下注意仪表,您是皇上怎能如此放肆不知礼。”一句话骂的同治脑袋低下來了。

    慈安擅长打圆场,紧随其后说道“好了好了,接着往下议吧,今天大事比较多,就不要多费口舌了,刚刚左宗棠还有福庆的提议,大家谁还有反对意见啊。”

    皇族早就意见统一了,为了方便帝国的统治这电报线也得弄起來,所有皇族集体沉默了,地方督抚更是不可能反对,清流现在也哑火了,帝国两条电报线的议題就这么闯关通过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异议了,那就让皇上用宝吧,北京至西安,北京至上海两条电报线由总理洋务大臣福庆负责,朝廷拨款二十万两,其余资金缺口可由民间筹集……三年,哀家只给你三年,福庆你可敢下军令状。”

    “微臣敢,三年必成。”福庆拍着胸脯坐下來保证。

    “好了,下面谁还有事情要奏啊。”慈安免得夜长梦多赶紧通过启动下一条。

    这时候肖乐天突然站了出來“外臣有事启奏……塘沽特区经过两年多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了,现在微臣请朝廷准许扩大特区范围……并请减免十年关税,十年后外臣还朝廷一个繁荣的工业特区……”

    肖乐天折子里所说的特区扩大计划,其实就是在朝廷上走一个过场,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皇族和肖乐天已经秘密做出了交易,今天这就是來走个过场罢了。

    那肖乐天乘着战胜梅勒的兵威,大肆扩大特区的规模,不仅是塘沽被他圈走了,甚至他的黑手都伸到了北面的宁河,足足两县之地已经被他囊获其中。

    肖乐天的目的就是北面的开平、滦州两地,冲的就是那里丰富的煤铁资源,现在乐天洋行已经在曹妃甸海口修建码头,很快开平、滦州的煤炭和铁矿石就能通过海运直接输送到塘沽了。

    现在肖乐天已经派遣新军实际封锁了他想要的区域,现在就差朝廷走一个过场了。

    既然是以前就谈好的条件,两宫太后和皇族王爷们只好捏着鼻子认账,塘沽特区面积扩大十倍,至此改为十年期的租界,由琉球丞相肖乐天签字承租。

    不仅如此朝廷还允许特区在开平、滦州两地成立矿物局,地方官府不得干涉,这也变相承认了肖乐天的特权地位。

    肖乐天不是英国人,他的租界和香港不一样,塘沽地区的官吏层依然由朝廷指派,清朝的大义名分是不会动摇的。

    肖乐天拿走里子,朝廷保住了面子,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清流们也不敢过多的饶舌,毕竟人家新军已经实际的控制了那片土地。

    投桃报李,肖乐天也是知道感恩的,当特区转化成租界的旨意下达后,肖乐天立刻又上了一本。

    “外臣听闻东太后想要在景山颐养天年,而景山宫殿年久失修早已不和太后的身份了,特此外臣奉上鹰洋一百万枚,为太后修葺宫殿、栽花种草,请太后笑纳。”

    轰的一声,大殿内炸开了锅,肖乐天送钱是小事,甭管一百万还是二百万都不重要,关键的是东太后想干什么,堂堂太后不住紫禁城了,去住景山,这是要分裂朝廷的前奏吗。

    翁同龢给他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群翰林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出班劝阻。

    “不可啊,太后绝对不可,景山只不过是皇家偶尔游玩的花园罢了,说到底就是御花园的一个延伸,平日里转一转倒是沒什么,可是常住就不和礼法了。”

    “太后三思啊,如果太后离开大内,只能让朝野怀疑两宫太后之间产生了隔阂,那时候民心就会不稳的。”

    “沒错啊,尤其是景山本來就是崇祯殒命之地,此地不祥啊……”

    听着清流们的阻拦,慈安脸色阴沉了起來,自己被慈禧栽赃陷害你们清流在干什么,自己被围困在景山上连口茶都喝不上,你们清流又在干什么,现在哀家想出去躲个清闲你们却跳出來指手画脚了。

    好好好,真是哀家的好臣子啊,你们等着吧,想到这里慈安扭头冲慈禧一笑“妹妹啊,看來朝臣们都不愿意让姐姐出去躲个清闲啊,你看这事怎么办呢。”

    慈禧一听话茬不善赶紧提慈安当雷“这是怎么话说得,姐姐想住在景山上,必定是喜欢景山上登高望远的美景,还有北海碧波荡漾的敞亮,只要姐姐心情好了,就是妹妹的福分了。”

    “妹妹这里还有二十万两的私房钱,送给姐姐也算妹妹的一片孝心了……“

    慈禧心里这个骂啊,但是苦水还必须往肚子里面咽,经过了这次宫变的慈安已经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以前的谦谦君子样了,那时候的她可沒有这么锱铢必较。

    如果慈禧不答应慈安的条件,那么慈安就不会接受这次宫变的理由,那她就要彻查到底,哪怕分裂朝堂也要拿下慈禧。

    手里有新军的支持,有满清维新派的势力,还有湘军集团的暗中鼓励,慈安现在手中的实力已经远远大于慈禧了,就看慈禧手里那点兵,已经让肖乐天把精锐杀干净了,剩下的也都变成了民工。

    不得不低头啊,慈安能把罪过定在安德海和雾姐身上,已经是为了大局法外开恩了,如果慈安这样都不知进退,那么她也不会在真实的历史上把持朝政到死了。

    翁同龢他们心中涌起一阵阵挫败感,大朝会到现在居然一次胜利都沒有,好像群臣都已经抛弃了他们一样,以往的那些盟友们一个个眼神闪烁不敢看他的眼睛,翁同龢知道他们以及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清流根本就猜不到肖乐天在这段日子里秘密进行了多少串联,花出去的钱跟淌海水一样都数不清了,龙须沟里的房产半卖半送再加上入股,已经打造成了一个很强大的商业帝国,在乐天洋行的运作下,第一笔红利都已经分下去了。

    王公贵胄、汉臣大员们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只要肖乐天不造反,只要大义名分沒有丢,大家就被子蒙头睡觉吧。

    只有清流自己蹦跶是不行的,太后移宫最终还是在大多数朝臣的恭贺声中通过了,翁同龢气的脑袋一个劲的发晕。

    “要输了吗,怎么会一场都赢不了,真的要输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恭亲王提议朝廷训练自己的西式军队,和沒什么好议论的,就冲新年在太和殿演武的战斗力,满人自己的西式军队就得练。

    随后还有上海特区、广州特区追加投资的奏折,也都得到了朝廷的一致认可,看來肖乐天的异军突起,真的是震慑了很多官员。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了,饥肠辘辘的官员们掐着时间感觉朝会到现在也就差不多了,估计一会就会散朝让大家去吃饭了。

    该提的议題也差不多了,人们都在盼着最后一个提议拿出來,那就是肖乐天的新军到底何时退出京城。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庆亲王奕劻作为皇族的大炮终于开口了“启禀陛下、太后,琉球丞相肖乐天的新军已经滞留京师数月了,不知道朝廷准备什么时候让新军退兵呢,藩国的兵接管大清的城防,这真的是不和规矩啊。”

    “就算是事急从权,也总得有个头啊。”

    庆亲王一言既出,整个大殿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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