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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温水擦一擦,记住了?”
童延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聂铮回答:“我会咨询大夫。”
聂铮英俊的面容,勾出深邃轮廓的线条利落到坚硬,是个孤冷傲岸的长相。可体贴起来,细致程度简直令人咂舌。童延瞧着男人垂下的眼睫,问:“你怎么昨天去那边,晚上就到这儿了呢?”而且,私人飞机能在这儿机场降落,聂铮明显不是临时起意。
聂铮眼帘又抬起来,目光沉沉在童延脸上落了片刻,没说多余的。大过年,他急赶着来,难道是为了观赏西部突降大雪之后的风光?
于是童延换了个问法,“那你昨天过去干嘛了?”
这一去一回,光在路上的时间加起来就得超过十二小时。聂铮来跟他一块儿过年既然是早定下的,那么昨儿回老爷子那去想必是有要事,要不在天上飞着玩儿?
聂铮这次的解释说简单也简单,说详细也详细,“祭祖。那边几个华人大族比这边传统,到现在还除清九盂的四时家祭的习惯,就是除夕、清明、重阳,中元。除夕会格外隆重些。”
是祭祖,但也不单纯是祭祖,几家世交的祠堂离得近,昨天他这外姓人陪在老爷子身边,有点做给人看、给那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位敲警钟的意思。毕竟,之前的好几年,他是回避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童延能感觉到今年跟去年不同,去年,聂铮初一才过去给老人家拜年。
是,2013年来了,这是他跟聂铮,一起度过的第二个春节。
聂铮很快给他擦完了身。
等男人去浴室倒水回来在他旁边坐下,童延握住聂铮的手,“你去了就走,赵老先生没留你?”
聂铮默默端详着大男孩烧得微红的脸,还真有人留他,但不是他外公。
昨天,从祠堂出来,几家主事人在牌楼后的小会客厅短暂停留。他本来打算到会客厅聊过几句之后,再跟在场诸位打招呼离开,可还没进门,晏千仪从随行人群出来,到他身边,对他说:“难得你回来,下午能有幸邀你出去坐坐?”
他说:“抱歉,我今天得回国,飞机一个钟头后起飞。”
他的话已经说得挺清楚,本来是私下交谈,但晏老从前边回过头,笑了笑,“你回来,今儿一家团圆,你外公难得高兴,何必急着走?”
这祖孙俩的心思只差没写在脸上,聂铮说:“来日方长,那边有人等着我。”
这话放到这场合上由他说出来不算失礼,他的性子在场诸位都明白,其他人会理解成他今天依然有应酬,只是晏家祖孙俩一定能听出他说的什么。既然要拒绝,就别留余地。
聂铮把心神从回忆拉回来,揉揉童延的头发,“没留,他一早就知道我的行程。”
他外公确实知道,甚至跟晏家祖孙一样明白等着他的是谁,但从小到大,对他的任何决定,赵老爷子从来都是理解并支持的。昨天说到最后,还出来给他圆了个场,“那边的事重要,快去吧,别误了点。”
童延听完,无故松了口气。
但聂铮脸色突然沉了下去,“现在,说说你明知自己生病还瞒着小田的事。”
童延大惊,就知道躲不过一顿训。
他昨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烧得不省人事,小田已经挨过斥责,现在轮到他了。
这次,聂铮在他这儿待了两天一夜,年初二,聂铮把他送回外景地小镇的宾馆,临别,童延从床头摸出个东西塞到聂铮手里,“新年礼物。”
聂铮一看,是个小木雕,有头有脚,勉强能看出是个穿着西装的人形,样子挺丑。
他过了三秒,才忍俊不禁地确认:“是我?”
童延脸撇到一边,有些烦躁又有些不自在的样儿,“爱谁谁吧。我演的马匪头子没事爱雕东西玩儿,我学了,就顺手弄了一个。”
那雕工的确挺粗陋,但边角已经磨得圆润光滑。聂铮察觉童延余光不停朝他偷瞄,把东西揣进大衣口袋:“礼物很特别,谢谢。”
这一年,童延在外景地待到三月。
三月,他的戏份杀青,又恰逢这一年的金桦奖揭晓。凭着去年的《23秒》,他也下场试了水。即使明知道那是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大银幕,他依然抱了期望。
结果在别人眼里看来应该是好的,最佳新人奖,他入围。童延坐在颁奖大厅,等得手心出汗,可是几位入围演员的表演片段过去,颁奖嘉宾嘴里念出的名字不是他。
得奖的那位艺人欣喜且不可置信,大厅掌声雷动。童延也为人鼓掌,这种期望值到达顶峰之后的失望,他不知道怎么表述。
值得一提的是,周煜转战大荧幕,凭《23秒》一举摘得金桦奖最佳男主角桂冠,不仅如此,《23秒》还包揽了最佳电影、最佳剪辑、最佳摄影数个奖项。
这就是落差,要不是这部电影的斩获过于丰硕,童延或许还不会觉得自己那么差。
从颁奖礼出去,郑总监笑着说:“可别在意陪跑,这奖项,只要你入围,以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