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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要让你带个人回去。”
阿耆尼看起来很愕然,但还没等他的问话出口,因陀罗就纵马朝田野那头奔去了。
他想着那个在婚礼上看着自己大哭,伸手要求援助的姑娘。他的确是认识她的。
那个可怜的女孩,总是会在婚礼上闹出事情来……第一次是在四象之门,她要嫁给伐楼那的儿子……
“伽罗婆提,”他想起来她的名字了。祭主的女儿,在塔拉被劫持的时候跟着一起失踪。不知那之后她遭遇了什么曲折坎坷的经历,最后竟然流落到这里,成了……
凡人的妻子。
他想他得要救她。毕竟舍质告诉他,在他不在的时间里,是祭主拼命地保护了屡遭友邻王侵扰的她(说实在的,这太让因陀罗惊奇了。)
他停下了马。
雷神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个男人家。大片的甘蔗田对面有间土屋,那男人带着诱拐来的伽罗婆提就住在这里。
他开始想怎么办,是直接走进去带走祭主的女儿呢,还是先对那个大胆妄为的男人教训一番?他竟然敢对自己说这里不需要他……
好吧。他说得很对。
突然之间,土屋的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伽罗婆提走了出来。因陀罗怔了一怔。
他看到她挺着一个大肚子。
怀孕的身躯似乎让伽罗婆提疲累不堪,她脚步沉重,手里捧着水罐和俱舍草。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没留意田对面的天帝。
门还敞开着。从屋子里突然传来了粗鲁的叫喊,因陀罗皱紧了眉,手抚上腰间的金刚杵。
那个娶了伽罗婆提的男人从屋里探头出来,他还是对妻子态度粗暴地呼喝着什么。伽罗婆提一手扶腰,看着他。最后男人的吼叫变成了嘟哝。他缩头回去,再出现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张矮凳,放在了伽罗婆提身旁。
伽罗婆提坐了下来,开始慢慢地用水罐浸润和编制俱舍草。
因陀罗看着这个场景。
——不管你过去是否和我老婆有什么瓜葛。我告诉你。她是我捡来的,也是我救的。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快被饿死了,差点被一群恶棍轮番施暴,是我把她从他们手里救出来。我给她吃的。我给她住的。她是自愿成为我老婆的。
当然了,天帝知道那男人的话未见得都是真实。
如果是从前,现在他已经降下雷霆,劈死那个凡人,并且带走伽罗婆提。
伽罗婆提想必也会感激涕零吧?终于得以从庸俗、烦闷、辛劳、贫苦的凡人生活里解脱出来,她肯定会很高兴吧?
她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吗?
因陀罗突然战抖了一下。他思想里浮现出一个场景,倾盆大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目光茫然、头发散乱、身怀六甲的女人在永寿城的街道彷徨着,徘徊着……
那是他最坏的梦魇。
伽罗婆提还在专心打理自己的家务。因陀罗不再看了,他调转了马头。
如果他带走她,她最后会被婆罗门们以败坏风俗的名义送上柴堆活活烧死。他们并不关心她是自愿或非自愿地与凡人产生关系。
如果他不带走她,她也许会一辈子面对粗暴鄙俗的丈夫,郁郁而终,或者被家务和贫苦活活折磨至死。
哪一个更幸福,他无法替她判断。
过去的他就会知道怎么做吗?他改变了还是没有?为什么这芝麻一点大的事情要让他苦恼呢?
因陀罗的回程用的时间比去时慢了很多。阿耆尼依然在耐心的等待着他,诚惶诚恐的村民逃得远远的。
“没什么事了,”因陀罗从马背上跳下来,轻轻拥抱了一下阿耆尼。“回去吧!”他说,露出一个令阿耆尼看了不禁皱起眉头的微笑,“在永寿城等着我。已经没有其他事情可努力的了。”
六
友邻王在宝座前转过身来,问:“你说什么?”
舍质站在丹陛下,由于恐惧和紧张,依旧微微发着抖。“神主,我没有找到因陀罗。因此,我经过思考,决定……如果您能按着我说的表达诚意的话去做,我就会顺从你。陛下,因陀罗在位的时候,乘坐马、象和车。而我想要你乘坐前所未有的坐骑来迎娶我,至少要胜过因陀罗,这样,我才不会因为改嫁而感到羞辱。”
友邻王眯起了眼睛。“比他的坐骑更好的坐骑?”他说,“夫人,你是在故意为难我吗?因陀罗的马是高耳,他的象是乳海里诞生的四牙白象,他的车是大匠所造的云车。这世上哪有能胜过这样的坐骑?你是在想要拖延时间,对吗?”
“我不敢,”绿衣的王后低声说,她周围的群神依旧低着头,保持着沉默。“但是,陛下难道不是比因陀罗更伟大的天帝吗?这能证明您有别于阿修罗和天神。您凭自己的力量,望谁一眼,就吸取他们所有的光辉。您应该当着世人之面证明这一点,这样我就不会被人嘲笑了。”
“被人嘲笑……”友邻王恶毒地冷笑了一声,“我明白。夫人,您心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