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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吧。”
这会儿腿倒是听话,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无论换了多少房子,李泽言房间的陈设总是保持相同的风格。黑灰白三色简约精英风格,如果不是装饰柜上放着几只与室内装修格格不入珐琅骆驼摆件,我几乎都要怀疑李泽言是不是也变成了色盲。
环顾四周,房间里几乎没有留下他的生活用品。门口有三只大小不一的行李箱,大概里面是他准备带走的全部家当。
几个空酒瓶东倒西歪地躺在垫在茶几下面的羊绒毯上,褐色的红色的液体将雪白的背景掺合得斑斑驳驳。
“你坐吧。”李泽言指了指沙发,自己走向厨房。
烟灰缸里的烟蒂多到数不清,灰白粉末将几只盖在一起。起初我还用指尖轻轻摆弄两下,接着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右手捏着两只空玻璃杯,左手握着还剩半瓶白兰地的扁透明酒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冰箱里好像还有软饮料,你等我一下。”
下半部酒瓶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不知不觉间,我拿起它,倒进杯子里,喝入一大口。
舌尖上的苦涩转眼化为喉头的灼辣,强忍咳嗽,我仰起头将一小口白兰地咽了下去。
呛人的高浓度酒精将食道到胃里一路点燃,火烧火燎地疼。
“咳,咳...”我掩着嘴咳嗽,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谁让你喝酒的?”李泽言握着两罐汽水冷酷地走过来,移开我面前的酒杯。
“让我喝一次。”借着微微发作的酒力,脸颊潮红的我寡廉鲜耻地钻进他宽广的怀抱,“结束了,庆功宴,要喝一点。”
“我帮你兑点汤力水。”砰的一声,李泽言已经打开易拉罐。
“不,我要和你喝一样的。”在他怀里的我疯狂摇头,“以后应酬,要靠我自己了。”
“没必要,绅士是不会为难女士的。”他扶我靠在沙发上,“能做出灌酒这种事的人,也无法成为合作伙伴。”
“让我再喝一口吧。”我抓着他的衣襟乞求。
李泽言叹着气,将相同体积的汤力水倒进我的杯子里摇晃两下,才肯递给我:“慢点。”
这杯比上一杯的辛辣味淡了许多,一口闷完后,李泽言接过空杯,又将手臂枕在我的脑后:“白兰地不是这样喝的。”
“你不喝吗?”此刻,身边的李泽言好像学会了分身术,隐隐约约变成了两个人,我揉了揉眼睛,两个人变成了一个后,又慢慢出现重影。
如果真的有两个李泽言该多好,一个去美国,一个被我拐回家。
“那次坐飞机,你就说白兰地不是这么喝,怎么喝,到现在也没有教过我,言而无信。”酒壮怂人胆,我开始对着李泽言吐槽他本人。
“......我去泡茶。”李泽言试图站起身,又被我一把拉回身边。
“淋了雨就发烧,赖在我家不肯走,年老体弱。”
“......这么一点就喝醉了?”
“看个电影也能睡着,目中无人。”
“......我看你有必要重修小学语文课。”
“所以......”我努力睁大迷离的双眼,四个李泽言中的三个如同消消乐一样,biu地不见了。
怎么留下了中间那个,这个游戏有bug。
剩下的李泽言目光里有说不清繁冗复杂的情愫,好像无星无月的夜空中划过一架飞机,闪烁着尾灯等待我向他提问。
“白兰地...到底怎么喝?”
眼底暗淡无光,李泽言无奈地撇着嘴,而后,举起茶几上的酒瓶,喉结上下滚动,咕咚咕咚对着瓶口将剩下小半瓶澄澈的褐色液体一饮而尽。
“不是...这样......”我傻笑着握住白兰地瓶子,手一松,它和地毯上那些空酒瓶滚落在一起,“我查过的...你这样...不优雅...”
“你醉了,我叫白起接你回家。”他皱着眉,将我安顿在沙发上,准备去其他房间打电话。
“我没有...”我委屈地扑在李泽言的肩膀掉眼泪,“没有喝醉,真的没有。”
他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选择放在我的脑后轻轻抚摸。
沙发尽头一座现代风格的实木唱片机吸引了我的注意:“想听音乐。”
“很晚了......”
“我想听,给我放音乐!”酒精完全控制住我的大脑,以往最鄙夷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好像已经完成一整套。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没有拒绝,也没有怼我,李泽言真的打开了唱片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