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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净的小脸挂着两轮弯弯小月亮,细碎着光芒。
真碍眼啊。
他下意识把自己心爱的吉他重重放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琴弦还余韵着“嗡嗡”的弦音。
那厢正高兴的孩子们摸不着头脑地回头,几双眼睛充满着疑惑齐刷刷冲着他甩过来,还夹杂着小白眼狼嘚瑟的目光,手不停歇地给大家留下寄语,像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
长臂一伸,他把人直直带进自己怀里。
面对一对对渴望的眼神,他侧过头干咳了声,在心底笑话自己的小孩子气。
和他们争什么宠呢?
反正一辈子都是他的了。
想着想着,面庞忽然又温柔下来,只能让人吐槽一句“恋爱脑的男人真是喜怒无常”。
打闹到此为止,休息时间也已经不短暂,骆鹭洋收起刚才的温和,换上最常见的导师情绪,字句珠玑,扫视着还放松着身心的孩子们,毫不留情地提醒,“继续练习了。”
赛程走到最后关头,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发声都是争夺名次的关键因素,最先懈怠的那个人,还未上台就是输者了。
“既然来参加比赛了,如果不全力以赴,如果不能为了更好的名次付出所有,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他背着手站在队伍后面,眼神盯着大家的动作变化,声音像温室的冰块,融化开仍旧泛着白色凉气,“反正也是前八名了,小有名气,退赛后参加些综艺,电影节目跑跑龙套,又有钱赚又轻松何乐不为呢?”
他的眼神很毒,只消看一眼,就能指出每人的错误。
连逸抱着膝盖坐在后方角落,她对歌舞不熟悉更不可能精通,只觉得眼花缭乱,配上快速而繁杂的鼓点,甚至静止的人都萌生出同手同脚的错觉。
更何况要指导八个人的骆鹭洋呢。
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一日比一日认真,网络的风评瞬间转变了不少,因为恋情曝光而离开的粉丝们,因此竟然又渐渐回拢。
就如骆鹭洋那日所说,连逸可是他第一个粉丝。
那便令人更易接受,算不上是横刀夺爱。
长达两个小时的剧烈练习后,骆鹭洋终于舒展眉头,露出丝丝满意神情,收敛方才严厉,低声鼓励道,“这个整齐度很不错,宾虹和都乐一些细节还不太完善,回去让庆贺帮你们抠一下。”
地板上一滩滩的汗渍,在白炽灯反光下引人注目。
连逸生出一种心疼,想到他们作为选手水平都要练习这样辛苦,那么骆鹭洋当年,顶着身高的压力,又是如何行进到当前水平呢。
定是要付出比他人多百倍的努力和辛苦吧。
身边一箱拆封的矿泉水,连逸忙抱了几瓶跑过去分给大家,站在平滑的地板上,看着大家拼了命的把水灌到喉咙里,便笑着提议,“如果大家不累,我唱歌给你们听啊。”
她喜欢练习室。
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因为她的人生至此,也只在这个地方呆了一次而已。
而她会唱歌的事情,也无人知晓,甚至连鲁西,也只是朦胧听她哼过几声而已。
现在圈内跨界的明星如此之多,演员给自己的作品唱首主题曲也已经很是常见,偏偏连逸从未在任何场合发声。
以至于她提出这个建议时,骆鹭洋竟心下一阵惶恐。
暗自思忖要不要给鲁西打个电话——女明星自损形象这件事要怎么阻止。
选手们也是窃窃私语了一会儿,没人敢响应。
最后还是庆贺,红着脸捂着后脑勺,硬着头皮无视骆导师杀人目光,期待满满道,“我还从来没有在电视上听过前辈唱歌,肯定很好听。”
“那是当然啦,”连逸摸了摸鼻子,自顾自掏出手机寻找伴奏,自豪地拍着胸脯说,“当年我可是接受过专业声乐训练的,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吧,但……聊胜于无嘛嘿嘿。“
她想说的,其实是——
如果骆鹭洋在音乐上如此有才华,那么她也不想太差劲。
从十四岁开始,舞台上的光芒便像漩涡似的吸引着她,隐匿在星光璀璨中的那人,变魔术似的在时隔多年后成了她的枕边人,百般呵护无微不至,圆着这似梦非梦的奇遇。
她好像从未想过,自己要做怎样的人。
但是内心却明朗,是要做能配得上他的人。
“don\039;t worry don\039;t worry baby
今天今天星闪闪剩下我北风中漆黑中带着泪
念当天当天跟他一起的每一天
今天今天星闪闪剩下我漆黑中北风中带泪悼念
当天的心欢欣再也再也再也不见”
这是首老歌,骆鹭洋惊诧于她居然会唱,更惊叹于她原来有这样的歌喉。
算不上磅礴,也不够响亮,只是中低音像人呢喃,磨砺着的温和感觉像把小锤子,掷地有声地轻轻锤砸他心尖。
如果是骆鹭洋是凛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