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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下雨,阴阴天色,出行没那么方便。”说罢,他问,“有人接待你们吗?要不我给你们找辆车,有车能省很多事。”
她飞快的拒绝,谎称:“不用了,有人接待。”
或许是语速太快的缘故,这话听起来就不像是真的。
她有点讪讪的,主动问起:“你呢?”
他没有马上答她的提问,隔了好一阵,才低声发出一个字:“我。”
气氛明显不对,她扭头看他。
他却不像往常一样渴求与她对视的机会,而是有意躲开些,再躲开些。他明显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很不容易的吐出一句:“我去参加李礼鸣的追悼会。”
飞机已结束滑跑,起飞时巨大的噪音将他的声音掩盖掉了三分之二。
她隐隐约约听清了,却又不敢轻易置信,揪着一颗心追问:“谁?”
他两只手紧握成拳,微微低头,说:“李礼鸣。”
她感觉自己的内心瞬间受到了猛烈的冲击,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李礼鸣的模样很快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她分明看到了他活生生的笑脸,充满着朝气。她摇摇头,又摇摇头,连唇齿都僵住了似的,机械的问:“他,他怎么死的?”
他说:“抑郁症,跳楼自杀。”
她一颗心沉了又沉,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那么阳光灿烂的人怎么会患上抑郁症。她喃喃自语:“他性格开朗的不得了,怎么会得抑郁症的?”
他叹了一口长气,缓缓说:“他爸爸前两年出了点问题,在接受调查期间,妈妈又因为心脏病去世了。他老婆怕受牵连,跟他闹离婚,擅自把肚子里五个月大的孩子流掉了。”
她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曾想一个人身上竟会堆积这么多的惨事。而正是这些短时间内的连环打击将李礼鸣压垮了。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也十分悲痛。
两人同时沉默起来。
飞机受到气流的影响,不停的颠簸,所有人的身体毫无自主权的在万米高空中随波晃动着。窗外的白云此时看去,真的白得很刺眼,让人忍不住想流泪。
年少时,喻宝昀曾无数次想过,为什么都是小朋友,别人却比她过的幸福百倍千倍,为什么都是爹生妈养,她却成了隐形的孤儿。她那时觉得老天爷特别不公平,对自己特别不好。后来长大,经历过越来越多的人和事,才发现其实老天爷根本不会偏爱任何一个人。家道中落、突逢变故或是横遭意外,那都是命里注定的,只是发生的时间早晚有异罢了。世上大多数人能熬过这一关,少数熬不过的,要么就此颓废度日,要么走上了极端之路。她很难想象李礼鸣会自杀,可一个被抑郁症缠身的人,离开这个让他厌弃的人世或许是一种解脱。
她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心中不断涌流而出的难过之情,那封闭了许久的泪腺也悄悄的被悲伤的细胞拧开螺丝锁。她感觉到自己在流泪,咸咸的两行,悄悄的从下巴滴落到手背上。
旬言递了纸巾给她。
她接过纸巾,将眼泪擦干,把鼻涕擤净。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她一向认为流泪不但会让对方看笑话,也会让自己变得软弱,是完全无用的多余动作。
她十分克制的再次拧紧了自己的泪腺,只是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变得疲倦起来,一个字都不想说。
机窗外明亮的湛蓝天色渐渐被灰暗的重重迷雾取代。
(2)
(2)
重庆在下小雨,飞机落地后,它们轻飘飘的贴在机窗上。还不到五点半钟,机场内外就已经布满了灯火。
喻宝昀要等最后排的裴琳达和杰克。她在旬言离开之前问他李礼鸣的追悼会在何时何地举行。
旬言告诉她时间和地址,随后问:“你会来参加吗?”
她不想把话说死,表示:“看情况。”
他总不好强求她,毕竟如今的她并不是非得去悼念他的挚友不可。
裴琳达见喻宝昀脸色不佳,以为她是乘坐飞机劳累导致的,便说先回酒店休息,晚些再出来寻觅特色火锅。
喻宝昀不愿意做个扫兴的人,坚持先去吃东西。
其实喻宝昀完全吃不了辣,面对辣椒香气四溢的重庆火锅,基本就是个看客。裴琳达给她点了两份红糖糍粑和两份冰粉。
她心情不好,提不起胃口,但为了不显得自己呆坐着尴尬,还是勉强吃完了一份红糖糍粑和一份冰粉。
结果太多糯米和凉性食物下肚,撑得她胃不舒服。夜里难受的睡不着,跑到附近的药店买胃药。
阮绍祁这时给她打电话。他以为他们还在街头巷尾的苍蝇馆子排队守候美食。
喻宝昀告诉他:“现在都快十一点半了。你以为重庆人民不睡觉的么?”
他好奇:“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刚开始宵夜吗?”
冷风冷雨的,她从药店里出来,朝四下张望了几眼。街上只有几个人在走动,显得冷清。她说:“今天下雨又降温,大多数人都缩回家了。”
他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