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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云靥出府的日子,这一日,云川城街边挤满了百姓,官府的官兵们几乎倾巢而出,守在街边,所有人都想送这位,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云川王唯一的嫡女瑜瑶郡主离开。
府中从昨夜起,气氛就极为沉重,云川王身为王爷,外加近来边境不安,戍守边疆最为要紧,无法亲自护送女儿入瞿都,只能让赫连大爷送,也正因此,云川王一夜未睡,翌日虎目又红又肿,也不知是否哭了一夜。
赫连家几个伯母一大早就过来打点家事,嫁妆和婢女护卫们统统点了个遍,当四伯母瞧见那二三十女护卫时,眼角不自觉抽了抽,她是从瞿都嫁过来的,还从未见有女子出嫁有一队女护卫做陪嫁的。
不过,人晋王都没说什么,她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小酒那么纯稚的性子,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没点自保手段还真不成。
而此时的云川王,正在白鹭楼正房的耳房内,瞪着面前的金盆,以及内里婢女们一大早费尽心思收来的露水。
云川有习俗,女儿出嫁便要泼一盆水在门外,意味出嫁为人妇,不再是府内的姑娘,即便回来也是姑奶奶了,云靥这虽还未到出嫁的日子,但总归是离家嫁人,也算是出嫁了。
只贵胄人家不一样,要泼的水自然也不同,都是那些子干干净净的无根水,即露水。
云川王看着那半盆水,捻了捻指尖,控制不住的伸出爪子。
作者有话要说: 要离开家啦=(
☆、泪别
偏房门打开着,婢女们来来往往的,或是放置东西,或是取些物件儿,云川王直愣愣的瞪着那盆水,心神微动,蓦然对着进来的婢女摆手道:“你们都出去,本王要静一静。”
婢女们面面相觑,垂头安静的退了出去,云川王要嫁女是有多伤心难过,阖府上下都是明晰的。
纵然不是当日出嫁,瑜瑶郡主出府也是要挑个吉祥时辰的,于是当赫连三爷慌慌张张寻云川王,顺带着将金盆水带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事实,金盆还在,里面的水却是没了!一滴不剩的那种没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赫连三爷抖着手拿着空盆,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的云川王。
后者一脸茫然无辜,“我怎么知道水哪里去了,许是哪个仆婢不小心打翻了也未知。”说完,云川王负手大步迈向前堂。
这理由赫连三爷能信就有鬼了,他忙拿着金盆去找兄长。赫连大爷一见他手中的空盆,略一思索问:“偏房地上可有水渍?”
“并无。”
赫连大爷望着前头强忍着没抹眼泪的幺弟,朝天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估摸着,他是喝到肚子里了,也罢也罢。”
“……喝?”赫连三爷看看手中干干净净的金盆,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没错,金盆内的半盆无根水的确被云川王喝个干净,他起初是想泼了,但总觉得这样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意思,左思右想后,他干脆端起来一饮而尽。
满足的拍了拍水胀的肚子,云川王把金盆扔回去,心里想着,无论何时,小酒都是王府的姑娘!
吉时到了,身着黑红交织的一品郡主裙裳的云靥望着眼巴巴看着她的阿爹,鼻子一酸,哽咽着说:“阿爹,女儿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若是你病了伤了,我也会难受的。”
“阿爹都明白,”云川王也不顾及部下们惊悚的目光,一连串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下,他顺手一抹免得遮了视线,“小酒,这儿永远是你家,有什么委屈,尽管与阿爹说,管他什么瞿都皇城,阿爹都去给你出气。”
这话说得就有些大逆不道了,有心人偷觑晋王,却见他好似什么也未听见一般,只垂头看着指上的玉戒。
云靥连连点头,面上梨花带雨几乎哭花了精致的妆容,父女两相视而哭,看得旁人也心酸极了,赫连家的一众亲人自得了指婚的消息后就都赶了过来,现下看着如此情境,难过不舍不说,心里对指婚的太后和皇上更是痛恨几分。
再不走就错过出门吉时了,传旨太监田公公暗暗着急,正要上前告知,反被晋王一个冷冰冰的警告眼神看得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田公公在宫里待了快三十年了,什么阴私龃龉腌臜事儿没见过,他这两日慢慢咂摸出别的意味来,晋王好似对准皇后娘娘,有些旁的心思啊……
再是不舍,也有离别时,云靥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趴在马车车窗上看着阿爹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泣不成声,自己心里宛如针扎一样难过,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远嫁,她只想陪在阿爹身边尽孝而已,只是天不遂人愿。
“阿爹啊,保重。”云靥哽咽着说,一双被泪水打湿的眸子紧紧凝视着云川王和他身边的亲人们。
云川王一直策马跟在马车一边,一边哭一边沉默地盯着女儿看,将要拐进繁华街道时,云靥哽着嗓子劝他:“阿爹,您回吧,若是让百姓们看到他们心中威武的云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