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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范乱动,腾出一手,由怀中取出一红一黑极小瓷瓶。他举手将瓷瓶示人,“红瓶是毒药,服下后七天内不得解药,便要肠穿肚烂,剧痛而死。”
裴花朝背生冷汗,面上强自镇定,问道:“你待如何?”
韦典军笑道:“请唐老夫人尝尝它滋味。”
裴花朝瞪视韦典军,眼冒血丝,“你敢伤我祖母,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韦典军撇嘴,笑道:“放心,你照我吩咐行事,她便一根毫毛都不损。”他把黑瓷瓶搁到地板上一推,让它滑到裴花朝脚旁,“这是鹤顶红,你将它掺入东阳擎海茶饭汤水,待他死了,我便替老夫人解毒。”说完,他以大姆指顶开红瓷瓶木塞,倒出丸药。
裴花朝道:“让我吃,你直截拿捏我生死,不怕我不听话。”
“老夫人吃最妥当,”韦典军笑道:“你便舍得自家性命,决计舍不得她的。”他取了药丸,一手掐在唐老夫人双颊,逼她张嘴。
裴花朝眼睁睁觑着韦典军把药丸往祖母脸上凑,目眦欲裂。她眼角余光瞥到几案,思量抓过打砸韦典军,又怕万一行动不够迅速,教韦典军瞧破而一击不中,没准他真对祖母痛下杀手。
刹那光阴,裴花朝心头激烈交战,委决不下,忽然眼前晃过一道黑影,直中韦典军眼睛。
“啊也!”韦典军痛呼,捂住眼睛护疼,松脱了唐老夫人。
“快来人,有强盗,救命啊!”窗外响起老妪尖叫。
韦典军一松开唐老夫人,裴花朝心头尚未思量出个成算,人已自一唬跳了起来。
“祖母,逃!”她听到自己尖声呐喊,双手抄起几案往韦典军砸。
她这一击使出吃奶气力,谁知几案堪堪砸至韦典军门面前几寸,便再砸不落——韦典军毕竟武人出身,眼睛剧痛归剧痛,当下猜得受人攻击,便忍痛支吾。他由完好那眼眼角余光见裴花朝异动,立刻抓住几案扔到一旁,跟着跳起,双手勒住她咽喉。
“呃……”裴花朝短促叫了声,颈子便教韦典军双手圈紧,一下挤迫得喉咙剧疼,一口气上不来,而眼前韦典军龇牙咧嘴,一张单边眼眶鲜血淋漓的脸狰狞扭曲。
裴花朝本能要抬手抓他头脸,却是先闻咚地一声,又一道较人头大小的黑影自窗外横空掼将来,正中韦典军脑侧。
韦典军身子摇晃,轰然倒地,他掐在裴花朝颈间的手力道尚在,便扯落她一块儿摔倒。
“裴娘子!”杂沓脚步由院心迅速响进屋里,山寨护卫纷纷抢进屋内。
五六:剖屍查案
裴花朝摔在地上,肌骨疼痛,颈间来自韦典军的勒束却松脱开来。空气重新灌进咽喉,她一边咳嗽,一边扯开韦典军还搭在自己脖子的手,爬离他身旁。
“裴娘子!”护卫上前压住韦典军,“属下保护不力,让娘子受惊了。”瑞雪跟着冲过来,撑扶裴花朝。
跟前俱是救兵,大势已定,裴花朝便顾不上礼数答言,先望向祖母。她的目光掠过韦典军脚旁,瞥及地上散落几坯带苔藓、花草的泥土,以及碎裂瓦片。
刚刚砸中韦典军的,是这盆景?这猜想在她脑中浮起,视线一落在倒地的唐老夫人身上便忘却所有,爬到她身旁。
“祖母,没伤着吧?”她小心翼翼扶起唐老夫人。
唐老夫人两眼发直,甫受触碰,打了个哆嗦,喃喃道:“我只当他来劝降……”她拉住裴花朝抱住,身子筛糠似发抖,“险些送了你性命……”
“祖母,六娘没事。全怪韦典军奸恶,蒙骗祖母,六娘必不饶他。”
一旁护卫头子道:“裴娘子,韦典军死了,花盆砸中他太阳穴。”
“啊也,”房门旁一把苍老声音道:“老身不是故意砸死人的。”
裴花朝抬眼,出声者乃是先前给祖孙俩奉茶的老妪,依音色辨认,刚刚亦是她在屋外呼救。
她问道:“这位老人家如何称呼?”
“这是贾妪。”唐老夫人道:“贾妪,你救了我们祖孙俩,多谢你!”
贾妪搔了搔后脑勺,道:“天缘凑巧,老身搬盆景过来,撞上这厮行凶,石头、花盆恰好现成使用。”
裴花朝郑重谢过贾妪,护卫头子在旁道:“娘子,在下这便关闭山门,盘查观中诸人,是否其中有刺客残党。”
裴花朝掠了韦典军一眼,那尸身皮肤偏白,衣衫未曾教泥土沾污的部份光鲜洁净。她心念电转,道:“这事暂且别声张。”
“娘子?”
“韦典军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挟我们祖孙,意在暗害寨主。我们得找出是否另有主使,否则真凶贼心不死,依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