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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脸上的汗珠子。
待缓了膝盖的痛楚,才从包中取出板子,挖上青石灰石去填洞。
怪她眼里极佳,似乎看到洞中有物在蠕动,怀着好奇心凑过去一看。
孜孜地一看,洞中有朎朎的鳞片,泛着点蓝光,拿尖板子戳去,一层层紧合的鳞片微微张翕起伏,隐约能看到下方的嫩肉。
有鳞之物,除了蛇乔红熹想不出别的东西了。
不想这壁里竟俏悄潜进了一条蛇,乔红熹脑子有些混浊,无暇去想一条蛇如何钻进那洞中,她平生什么都不怕,最怕软若无骨头的蛇。
细腻的肌肤上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寒栗,方才唱着曲儿的香喉中不禁奔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大吼:“啊啊啊啊!”
喉中喊着,且把那青石灰石往洞里填,并道:“姑奶奶我今天让你在里面成一条大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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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淳一直在树荫下避日,眉梢提得高高的,端量着前方的乔红熹修葺墙壁。
如柳的腰支结着围裙,显得腰支渐小,淡青鸡皮绉裙下半露出紧扎的裤腿儿,生就尖尖瘦瘦的脚蹬一双耐脏的元青布平底花鞋。鞋面有上映一朵清晰的小梅花,想是谁家猫儿没有眼,小爪子踩脏了姑娘家的鞋面。
说到鞋面上的猫脚印,也是一段小缘分。
乔红熹来江府的时候路过一棵大树。一只在树上咕咕打盹儿的大肥猫儿从梦中惊醒,身子一个失重往前倾,便从树上飞了下来。
大肥猫四爪往外扎煞,确实是飞下来的。
落到地面时,它一只未修指甲的爪儿勾到了绉裙,扯出了一条线,另一只沾泥的爪子印了鞋面上。
乔红熹猫腰扯断被爪儿扯出的线。
大肥猫毛色黄白相间,滴溜圆的瞳子里似镶嵌了一颗碧琉璃,颈下挂着一个叮咚作响的小金铃,铃上刻了一个“迟”字。它毛发柔顺无虱,干干净净的,看样子是某户人家用甘美可爱食物精心供畜的猫儿。
它脾气大,踩了姑娘的鞋儿并不知错,柔顺的毛发直竖,摆着倔强之态,大露两颗尖尖的牙儿喵了好几声。
乔红熹把猫儿抱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摸着毛茸茸的脑袋,道:“是本姑娘打扰猫爷您歇息了。”
猫掌印在鞋面上是一朵吃喜的梅花状,恰好点缀了素鞋,乔红熹便没想掸去。
花鞋暑袜近在眼前,江淳饱了一场眼福,更是丑态百出,用两根手指测量了一番,足儿不过三寸大,不盈他一掌。
“小乔姑娘怎么了?”听到乔红熹的大喊,江淳上前去,嬉笑着扯下一边扎裤腿的绿带,让裤腿儿敞开。
姑娘家的裤腿儿敞开随风而舞,骚托托,添了点斜巷中红粉的情调,还方便郎君从底下伸手探玉腿儿。
乔红熹把洞胡乱填讫,欲告知江家的管家这壁中有蛇,只是她气还没大出一口,又受了一惊,滴溜起泛酸的腿要踹江淳:“死塌毛!”
江淳一个闪身避去,手中晃着扎裤腿的绿带,笑道:“小乔姑娘将裤腿儿敞开更好看些,也方便一些。”
乔红熹受了辱,脸色由白转黑,性子大起,全然忘了壁中有蛇之事,强忍住把桶中剩余的青石灰石倒在江淳头上的举动。
江家是朱门大户,而江淳是穿着虼蜋皮的少爷,乔红熹上下皆无倚靠之人,八下里招惹起江淳。
古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惹不起,没准往后就惹得起了。乔红熹揣着羞脸下梯,打帐下地之后拔腿而遁。梯才下一级,身子忽沉沉无力,于是脑桩子从矮竹梯上跌了下来。
乌溜溜的瞳孔正对着晴光,乔红熹觉得眼前有蚊绳在慢慢飞舞,脑子麻麻茶茶的,好似一道白练劈进左边太阳穴里,又从右边太阳穴里飞出,几个呼吸之后她就找周公谈话去了。
江淳眼睁睁看着乔红熹从梯子上摔下来,傻了眼,在一旁无动于衷,喃喃道:“药性如此之强?”
江府管事听到一声巨响,赶来响声之处一看,发现方才快快乐乐唱曲儿干活的乔红熹,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探其鼻息,仅有一丝,凭其脉搏,脉微欲绝,摸其额头,翕翕发热,擘其眼皮,黑白昏浊。
种种症状乃是暍暑之兆,管事老人家心里忒忒乱跳,放声道:“乔姑娘暍暑,叫大夫,快叫大夫。”
正是:龙王不下雨,圬工有苦说不出。
乔红熹囫囵睡了三日才醒,是在自己的家中醒来的,江老爷子的派了个老婆子来照看她。
乔红熹身子骨一向都很好,今次会从梯上摔下,一是江淳在瓜果中下了药,二则是暍了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