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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蓬发赤足站在镜前发呆。镜前的自己眼窝青黑,两腮上贴着三行浅浅的枕印,惊讶过后才想起是红娘娘来拜访了。
红娘娘来拜访的时候不宜碰凉水,她煮了一盆热水擦身,身子擦干净,再把染血的水裈洗净晾起。
书中说女子行经前后伎痒好比饮了春药的男子,一寸春心易摇荡,难自持,所以昨日无故梦交是有理由的。
乔红熹给自己搭了一个阶梯下,心情大好,换好衣裳后哼着小曲儿去龙王庙。
街上的气氛死僵,毫无一点欢乐温情可言。
以往街上那些爱卦卖的摊主,今日眼皮耷拉,无喜无神地卖物,而路人则是无精无神地买物。曾经爱折腰步,爱作龋齿笑的花奶奶今日态如雨浸的春花,眼泪扑扑簌簌地掉。她们饮一杯新蚁,乜起缬眼,拿起琵琶倚门弹唱:
龙王一怒树林秃,河婆一怒河水枯。
三伏之时秃又枯,爹娘拥住儿郎哭:
为何秃,为何枯,为何不肯佑万物?
为召龙王施膏润,撰青词前吃馔素。
为求河婆亭万物,点香火时着净服。
合掌虔诚求神佑,反惹灾祸溢世,反致福不盈眦。
惨戚戚唉无人怜,惨戚戚唉无人知。
乔红熹大好的心情随之沉郁,花奶奶用含颤带抖的声音唱着,时不时还有呼心痛之声。她不明所以然,但词曲入耳凄凉不慆耳,听着一颗心便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上。
乔红熹疑神疑鬼地趋至龙王庙,至林中,终于知道花奶奶唱的词曲是何意。
郁郁葱葱的树木被火毁成灰,曾经泛滥的河水竟枯竭。
乔红熹呱嗒着脸,小步疾趋到龙王庙里,龙王庙外一切如常,没有毁坏的痕迹。她松了口气,慢下步子走进天井,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蹲在粉团花之中,正翻找着什么东西。
乔红熹就手抄起旁边一把用竹片编成的打人批头棍,跄跄地走到男子身后,而后兜头就是一棍,问:“汝是何人?为何毁坏庙中花草?”
男子闻声音顿住动作,他背着身,摸着发疼后脑勺,问:“你看得到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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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珠不是小乔拿的呢,但最后是在小乔手中的】
009 小娇娇
明亮爽朗的大火将夜晚照得如同白昼,苍迟眉尖眉梢笼着无限的愁绪,干站在原地,一筹不吐。
红光到处火星子乱爆弹出,一片浓烟密灰熏人眼目。
伏双只会行雷,雷与火就如冰碳之不相入。无法引雷灭火,他内心孔疚,急得呼吸乍歇,无计可出,只在原地急得抓耳挠腮。
小鹤子在河里露出一双眼,乌溜溜瞳子里映着红光,她摘了一朵红花,把花瓣一瓣一瓣地扯下,默默流泪道:“树木秃,无遮物,小河被烈日焙烤暴晒。暴晒三日,河水定枯,可爱的鲤鱼姐姐,鲤鱼妹妹,帅气的鲤鱼哥哥,鲤鱼弟弟,以及粉团团却没人爱的小鹤子将变成一团丑不拉叽,干瘪瘪的小鱼干了,呜呜呜……再也见不到蛮蛮姑娘了。不想昨日与蛮蛮姑娘一别就是永远,小鹤子命好苦。”
小鹤子换了不下三个姿势说这一番话,潜藏在阴处的鲤鱼精忽如飞蝗骤雨般跃出河面,竭微薄的力量,口中不停喷沫灭烈火。
这些鲤鱼精修为只有几十年,只能以鱼形生存,与寻常的鱼一样离不得水,力量弱至极点,喷沫灭火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耗修为而不讨好。
小鹤子也是一条鲤鱼,但她的修为高一些,所以可自由自在地化作人形。
伏双被这群小鲤鱼精们感动得鼻窍呼吸不畅,眼里带水光,心道不愧是自家蛮蛮养的鲤鱼精,又傻又精。
苍迟盯着汩汩不穷的河水,心想河水或许可灭了这场意外的火。
如今火还是可控之势,虞蛮蛮不知在扬州何处,寻她出来已来不及了,苍迟劈脑揪着小鹤子,柔声道:“今日需借这河水一用了。”
苍迟不知从哪儿寻来一个小木桶,汲了半桶河水,让小鹤子命令河里所有的鲤鱼精跳进桶中。
加上小鹤子,虞蛮蛮共养了三十三条鲤鱼精。苍迟数了三回,确认桶中有三十三条鲤鱼精后,便把桶与还在昏迷中的肥猫交给伏双。他自己化为龙形,大大地张开口对河水吹了一口气,而后腾空飞上。
汩汩不穷的河水不再流动,它如一条数尺的白练,随龙身高悬盘绕于空中。
苍迟停在火势最狂妄之处,闭目吐息,高悬盘绕于空中的数尺白练旋而如雨洒下。
火不胜水,苍迟用尽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