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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迟发了誓言后立刻就能锁定他的底脚。
伏双自知打不过苍迟,只能耍些技俩,他一转过身,二话不说就把王母娘娘给的水泼了上去。
水中混有伏双的血,苍迟头顶上的龙角和竹子逢雨一样,“噌噌”往上窜出来。
乔红熹在苍迟身后看得一清二楚,晶莹剔透的龙角上挂着圆溜溜的水珠,他一甩头,龙角上的水珠就溅到她头顶或额头上。
乔红熹默默却退三步避开,脑后没长眼,不小心踢到了身后的圆木凳,她想也不想就坐上去。刚刚吐了个昏天黑地,肚子都空了,抓起桌子上的一些小果子就吃。
苍迟嫌弃地抹一把湿漉漉的面,手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嗅,道:“嗯,畜生的血味。”鼻内再用力一吸,“初步判定是太黄山上,络绎不绝的臭鼬鼠精……的血味。”
苍迟话里藏的阄太明显了,伏双一听就知道此话是骂自己的,气得面皮紫涨,喉里各种辱骂之词蠢蠢作动:“苍迟你才是臭鼬鼠精,长着角的鼬鼠精,才不是太黄山,是太白山!太白山!果真是个乡瓜子,白和黄都分不清,你必定连五谷也区别不开。”
苍迟陷入了沉思,爽快承认:“吾确实五谷不分,但汝知道海里的菇奶奶和人间里的姑奶奶有什么区别吗?”
“我哪儿知道,海底的菇奶奶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伏双没去过海里,海里有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他一概不知。
“吾刚刚说了,是海里和人间,区别自然是一个生活在海里,一个生活在人间。”苍迟磨赖道,“汝真傻,耳朵不灵。”
一句淡不济的“汝真傻”,惹翻了本就不太和谐欢乐的局面。
伏双纵雷劈苍迟,苍迟喷火烧伏双,两人都没遭殃,遭殃的是乔红熹的家中屋门与院中的灰墙。
乔红熹见过苍迟和伏双站在一块儿三次,三次中有两次是片语不投就用拳头解决。
寻常男子也是这般爱动武,一旦动武,心里是这般活络:“武不善作,不打对面的孙儿满地找牙,爷会伤了祖宗脸。”
但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拳头发出的攻击力不强,苍迟和伏双不一样,一个打雷的,一个喷火的,攻击力极其强。用小儿郎的话来说,就是:“触雷骨头坏,碰火肌肉焦,触雷又碰火,棺材板板要用铁打造。”
雷火无眼,快要打起来的时候苍迟往屋外去,展开手脚在院子里和伏双打了个难分难解。那只猫儿被雷劈过一次,阴影犹存,今次未卜先知,看见伏双来早就炸着毛儿逃了。
乔红熹太阳穴绷着一根弦,眼眶里的两个八尺男儿,一个浑如扛斧头的汉子,一股脑引雷劈人,一个浑如拿划板的舟子,悠悠躲开,偶尔嘴巴一张喷个火回击。
雷火交加的院子很壮观瞻,乔红熹躲在窗后,眯起一眼,从指缝大的窗隙窥看二人打架的光景,提心吊胆地作壁上观。
他们力气无限,打个架嘴上还喋喋不休。
“苍迟你个白眼龙,干脆让你被捉去割耳朵算了。”
“吾眼睛是黑的,不白,汝眼有疾。”
“黑!心也黑得很!” 伏双回得脸红脖子粗。
苍迟停下所有动作,拿桩定住身子,光着眼问:“汝怎知吾心是黑的?汝剖过龙心?汝竟然屠龙?”
伏双心里这样想:算了,乡瓜子出海来凡间,不能与他多计较。
苍迟惺惺惜惺惺,逼近一步问:“汝屠的是哪条龙?”
“乡瓜子。”伏双骂了一句,脚下滑擦,虚晃一下脑袋,而后转身逾墙遁。
伏双的障眼法把苍迟骗了过去,可惜他心太骄,逃跑时左脚突然间踩到了井边装着大珠子的盆子。
盆子翻倒,里面的大珠子骨碌滚出,滚到伏双右脚下。伏双踩中珠子,整个人摇晃了一下还是没能定稳,于是张开两臂,往前面的灰墙颠仆上去,竖着做了一个横罗十字之态。
伏双跑出第一步的时候,苍迟就咬紧牙根,化成龙身逾墙追,他想跑得比伏双快,所以是飞风出去的,伏双稳稳贴在墙上时,苍迟已飞到看不见一点踪影了。
乔红熹看了个子午卯酉,眉似展似绾,哭笑不得地看着从墙上下来的伏双。伏双揉着发青的脸颊,从地上拾起踩中的大珠子,夹骂带说:“狗东西,行雨珠也乱丢,就该抓去割耳朵。”
说完也不管乔红熹还是乔紫熹,袖好行雨珠,逾墙追上苍迟。
*
没了两个打架的人,乔红熹耳根子一下子清净,太阳穴绷着的弦一松,八下里变得困累无比。
太阳穴上的弦松开,身子也松了,那股湿腻的水似小虫子拱拱钻钻从腿心出来,慢慢流到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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