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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也不觉得这笑容美好,仿佛烂透了的苹果,却强行刷上了一层油漆,那味道糜烂又刺鼻,让人只想躲的远远的。
接着,祁陵被什么东西包裹住身体,空气被抽尽,他的眼前也变成了黑色,窒息的黑,他急忙往后退去,却动弹不得。
“所以你们,为什么还要逼死她啊。”
师以夏的声音模糊的像隔着水,祁陵像是被裹在厚厚的乳胶里,可深处黑暗时他也没觉得任何惊慌,他看不到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水球里,像是安静缩在母亲子宫中的婴儿。
师以夏却能看到,他伸出手,巨大的水球越缩越小,最后被他握在手里。
祁陵被封闭了五感,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正被带着走,一种奇妙的怪异感在心中蔓延,他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到这种感觉是什么,直到被放到了平地上,那种感觉却又溜走了。
噗的一声,水球被戳破了一样碎开,祁陵被淋了一身的粘稠液体,眼前画面也随着空气越加清晰。
果然,空气是很重要的东西,祁陵默默想着,打量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地下室中。
为什么说是地下室呢,因为排风被开在顶端,从上方的窗口隐约能看见杂草与月光,他所坐着的椅子上冰冷潮湿,一点也不像盛夏的温度。
师以夏正背对着他,不知道摆弄什么东西,而他的身体,依旧被粘腻的水绳禁锢着,祁陵想了一瞬,没挣扎,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没动。
“你在干什么?”
祁陵开口问他,师以夏的动作没停,很快端出两杯咖啡。
哦,是在磨咖啡豆。
祁陵颇有阿Q精神的想,好歹能喝点热的东西。
可师以夏没有放开祁陵的手,只是将咖啡放在他的面前,像一种必要的形式。
“你可以问问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师以夏端坐在祁陵的面前,端起咖啡轻抿一口。
祁陵觉得这人挺没意思的,他有点不理解他们艺术家的执着,泡了杯咖啡不让他喝,还让他问问题。
聊什么,聊梦想吗?
但祁陵虽然辞职了,好歹也被人叫一声祁警官,眼巴巴的看了会儿咖啡,还是开口问道:“你杀了甘新竹。”
师以夏直视着祁陵的眼睛:“是我。”
这认罪来的突然,可却也在祁陵的意料之内,他没再盯着那杯咖啡,而是同样看向了师以夏。
“古子时和刘胜,也是死在你手里。”
师以夏古波无澜:“是我。”
“你杀甘新竹,是为了相机?”祁陵往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能舒适一点。
师以夏点头:“是。”
师以夏的身上恢复了整洁,也不再晚上与祁陵刚见到时疯癫,与白天一样,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祁陵的眼中深沉,他盯着师以夏问:“她只是个无辜的人,屠珍也是。”
师以夏歪了歪头:“她无辜?”
男人轻轻的笑了,这是祁陵第二次看到他笑,两次却都带着不详的色彩,师以夏放下杯子,轻轻地开口:“她是起始,也是结束,无辜吗?”
“谁又不无辜。”
师以夏站起身,走到祁陵的身后:“你知道吗,当时在场的,其实有五个人。”
“古子时,刘胜,阿云,我。”师以夏垂下眼:“还有甘新竹。”
“她是被强行带来的,为了能完好的离开,在阿云……被那两个畜生玷污的时候……”师以夏深吸了一口气,很久之后才接着道:“替他们拍照。”
师以夏将双手放在祁陵的肩膀上,俯身在他耳边说:“她无辜嘛?”
祁陵侧身躲开他的触碰:“她是被迫的。”
师以夏点头:“阿云和我,也是被逼的。”
“可我们无罪吗?”
师以夏蹲在祁陵面前,静静的看着他:“我杀了人,出于反抗,为了保护阿云,我失控了,可一旦事情涉及到妖族杀人,我们真的还有活路吗?”
他又开始笑,笑的让人心冷:“如果有,阿云现在就不会死了。”
“而在甘新竹手握证据的时候,她没有站出来为阿云作证,直到阿云为了保护我去死,她也没有为我们这些怪物说一句话。”
师以夏垂眸:“她趁乱逃走,怕这件事牵扯自己,四处打听案情中有没有自己的影子,她求自保,我不怪她。”
“但她不能活着。”
祁陵看着他的手,冷声道:“你的妖气不纯。”
师以夏道:“我是半妖,很惊讶吗。”
祁陵总算明白了陆代云为什么往道观跑了。
“我能问一句,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吗?”祁陵低头示意了下困住自己的水绳。
毕竟能克制住他的东西不多见,这水绳最少也是个仙器。
师以夏沉默了,他手中多了一柄刻着祭文的刀刃,放在了祁陵的脖颈上。
“无可奉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