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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细密的痒意,带着浅淡的洗发露的馨香,他控制呼吸地偏头躲开,铃歌察觉到地伸手将发捋到耳后。
“非常抱歉。”以为只是自己头发打扰到地露出歉意的表情,铃歌回到座位,用口袋里找到的甜品盒上绸缎将长发简单扎起,才踩下油门。
既然首领没有改变目的地,就仍旧是去海边。
时值下午,出地下车库时天空尚且碧蓝,铃歌估算着时间与距离,到达最近的海岸时,大概霞光正好将云层抹红。
周围景色飞逝,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提醒地道:“铃歌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哦。”
盯着红绿灯的铃歌回过神地问:“什么?啊……礼、宗像先生吗?嗯,还活着哦。”
骤然改口的似乎是她意识到已经不适合再说出口的亲密称呼。
太宰微微眯起了眼睛,轻嘲地低声:“真高兴他还活着呢。”
庆幸的词句,口吻却透着说不出的讽刺与冰凉。这是铃歌从未听过的语气,于是有些奇怪地看向了他。
从她的眼神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讶异于竟然没能压制瞬间的情绪,太宰沉默地调整了会儿,才语气如常地微笑着说:“如果死了的话,我就要失去铃歌了吧……不,应该说就不会遇到你了。你会像传言那样,与他殉情吗?”
铃歌开着车,随口地回答:“不会呀,我不可能为了这种事去死的。没有谁离开了对方就活不了,宗像先生是这样,我也是。所以他死了,我也会好好活着。”
“……说起来,铃歌一直叫我‘太宰先生’或者‘首领’呢,明明我都是叫你‘铃歌’,也认识这么久了。”片刻后,他平静又有些慵懒的声音一时兴起般地再度响起,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铃歌却不知怎么听出了几分抱怨的含义。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是下级,而您是首领。”在堵车时,她偏头看向他,想起中也先生斥责过敦君对待首领略显随意的称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责备过她,铃歌赶紧表示,“如果您是认为我太过失礼,以后会更尊敬地只称呼您‘首领’。”
为了体现自己是个知错就改的合格下属,她特意全程使用了最繁复的敬语。
“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他制止地道。
铃歌:……你想听什么你说啊。
太宰先生好难猜哦。
“我想听的话,你会说给我听吗?”他看穿她在想什么地问。
如果可以给她涨工资的话。
她不假思索地说:“太宰先生想听什——”
“不是首领的命令,”他打断地道,“以‘太宰治’个人的身份呢?你还会答应我这么多任性的要求吗?”
太宰语调缓慢而平和,唇边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目光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脸上,观察着什么般,似乎对问题的答案很执着。
此时红灯跳向了车行时的绿灯,车流重新涌动。
“抛开首领的身份,也就是说,不是指工作了?你提过什么难以达成的要求吗?”她认真地回想了会儿,难以理解地露出了笑容,“如果有的话,我倒希望太宰先生多任性一点。”
——我啊,一直都是以你个人的身份在回应你啊。
眸光明亮注视着他的女孩仿佛在说。
后面的车已经在催促了,说完这句话,她收回视线,重新上路。
他微微垂下眼睑,若无其事地开了口。
“既然这样,铃歌愿意与我一起留在黑暗里吗?”
她愣了下:“……我们本来不也不是什么良心企业?”
还能有比港口afia更黑的组织?她怀疑地反问。
太宰“扑哧”一声笑了。
“说的也是。”
不久,黑色轿车在能眺望到大海的露天车场停下。
夕阳将天空晕染成亮丽的金橘,远方地平线上太阳快要沉入海中,一边的云层隐隐呈现奇诡的薄紫。
带着涩味与凉意的海风迎面吹来。
“太宰先生来海边有什么事吗?”她紧跟太宰地走向沙滩——应该不是想要跳海,也不是想把她沉海吧?
“不是说过了吗?适合殉情。”太宰反倒困惑地反问了句。
铃歌:“……”
“开玩笑的——”他垂眸轻笑,在离海水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视线落在了她下意识拉着他手臂的那只手上,又重新抬起地与她对视,微笑地说,“这个时间的景色应该会很漂亮,所以想和铃歌一起来。你喜欢吗?”
她闻言望向海面,将风景尽收眼底地弯起了唇,肯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一个人看也不会觉得寂寞,和太宰先生一起时的风景,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她的声音轻快。
太宰看着她:“有多不同?”
“像是……在发光?因为是黄昏的关系吗?”她轻托下颚认真地思索着。
“和那个人在一起时呢?”他微微一笑,冷不丁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