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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见你,但你最好尽快离开。”
那人瞥他一眼,不置可否地掏出怀表看看时间,背起脚边的巨大行囊,左手拎着大包裹,右手提着行李箱,本来还算高大的体格在风雨中被一堆行李遮得密不透风。
他兀自往港口最偏僻的角落走去,那是废旧船只遗弃处理的地方,斯摩格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咬着烟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一片被繁盛和热闹自然隔开的浅湾,各式大船挤做一堆,铁的木的,锈的锈,腐的腐,明明挨挨蹭蹭地在水面上浮在一处,看起来却偏偏形单影只。
如果妻子看到了,估计会感叹一句:真是太寂寞了。
这是她一贯会有的思维。
他抿抿嘴角,心里焦躁起来。
好想回家。
体型差不多的大船互相牵制着,拉扯着,在这样的暴风雨天里勉强不被卷走冲成一堆残骸;小一点的船只牢牢堵住了大船之间的缝隙,虽然狼狈凌乱,却将水流会涌进来的地方密密地填了个结实。
比起大船,熙熙攘攘挤着的小船更像是一堆难以区分的海上废料,想从里头找出一艘能正常行驶的几乎不可能。
他左右看看,目光停在一截绿色的桅杆上。
虽然船身被其他船体遮盖得严严实实,但在一片斑驳残破的不完整色调里,这根涂层完好,颜色鲜活的桅杆实在太显眼了。
斯摩格冷眼看着,在罗格镇这么多年,哪怕只是根桅杆,一眼看过去他就知道这艘船材料做工都是上乘的。不过看看这里的环境略微细想一下也知道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船只是不可能被丢弃在这里的。
那人抬头打量一眼堆积成山的废料,反手握住背后负刀的刀柄,斯摩格脸色一变,抽出十手。
因为披着斗篷又背着巨大的行囊,他一时间都没注意到被贴身背在斗篷内的刀。
数年之前在顶上战争袭向白胡子的那一刀,他到今天也没有忘记。虽然被白胡子海贼团上的钻石果实能力者给拦截下来,但经过削弱转向后的剑气,依旧轻易地破开青雉半个冰河时代,其威力之巨大可见一斑。
港口防护堤有很长一段都已经老化严重,其中毫无疑问包括这片少有人来的半废弃港口,那堤只是为了好看一点有稍微粉刷过而已。
这人一刀下去,堆积的船只轰塌离散是一回事,只怕霸道的剑气连同港口长堤一并劈开,这种暴雨天,说不好会海水倒灌,临港的商业街和居民区都会被淹掉。
斯摩格警惕地握住武器,眼睛微微一斜——如果不是暴雨天,这样品相的木材,哪怕只是残骸也早被人捡干净了,哪里留得到现在,也更轮不到这个家伙捡便宜。
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厚重的刀柄上系着一个红色的绳结,在风雨中晃动着,斯摩格紧盯着那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了那抹鲜红上。
那是一个很精致的绳结,大红色调鲜艳得几乎可以用喜庆形容,看起来是十分繁复的编织手法,底下的穗子上压着两颗碧绿的小小的玉石,上面似乎刻了字,只是在狂风里晃动得太厉害,斯摩格看不太清楚是什么字。
握住刀柄的那只手一并握住了绳结,接着立即停顿了一下,斯摩格猛然将注意力拉回,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男人微微侧过脸,淡漠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思绪,冷硬的唇角抿出些微弧度,有一瞬间似乎整张脸都泛出柔软的表情,定睛一看又只见他脸色一如既往地冷淡,手上把抽出几寸的刀柄放回原处,只熟练地背着手取下那只绳结,仔细收进了胸前内袋。
握在他手里的那两个字,斯摩格终于看清楚了,是汉字的平安二字。
男人盯着那截桅杆看了一会儿,伸手握住干脆利落地往斜下方一扯,一艘…半艘小型双桅帆船。
帆船尾桅已经断了,后半截船体几乎完全掉底,圈在上头的船沿看起来就是一个孤零零的架子,随手就能掰下来。
这是一艘完全不能用的船,斯摩格皱着眉头看他若无其事地将包裹行李一一放在半边完好的船上,捆好,蒙上厚厚的防水布,接着用港口货运用的手腕粗细的麻绳将船五花大绑后,绳子另一头系在腰上,接着他脱下斗篷上衣,连同那个“平安”绳结塞进包裹里,赤着上身跳进了海里。
风暴逐渐有更加激烈的势头,豆大的雨粒打得斯摩格有些睁不开眼睛,面上一痛,他抬手一抹,指头大小的冰块半融化在他手心。
望望天,一片暗沉,海面尽头已经分辨不出与天空交汇的颜色,浓稠的黑令人心生畏惧。
男人已经游出港口,模糊可怖的天色,不停涌动翻滚的骇浪惊涛,突如其来的冰雹…这些似乎都对他无法造成任何影响。目之所及的海面像是雌伏着蠢蠢欲动的狂躁海兽,大张着意欲吞噬一切生命的深渊巨口。
海里不是他这种能力者可以放肆的地盘。
斯摩格吐出几口烟圈,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人的身影才收回目光,离开港口。
天色渐渐亮起来,鹰眼抹了把脸上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