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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我不是你!”
她几乎是用跑的,向着皇宫的方向。
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
“李温你放手……”荆长歌甩不开,“箬笠?”
箬笠心智如小儿,对太子以外的其他人向来不理睬,只是荆长歌与之一起守城,李行又经常坐在凉亭里画荆长歌的画像单相思,所以才对荆长歌亲近些。
“殿下,让我,等你。”
“这是……”
“殿下,给,荆姑娘。”
荆长歌打开信封,精致的小楷字体方正,“长歌,你得此信时,我已远离景央,勿念。箬笠心智有缺,不能自理,他自幼跟我,我此生不能再照顾他,想来想去,把他托付给你最合适。赵辉之事,我对你不起,四弟五弟的债,做大哥的替他们还你。愿长歌此生,无仇无恨,无忧无虑,早日找到英伟男儿,天高海阔,纵马四方。”
箬笠勾着手指,使劲儿回想殿下教了他无数遍,让他守在二皇子府门口,见到荆长歌后说的话,“殿下……说……对不起……”
箬笠紧紧抓着荆长歌的手腕,这也是殿下命令他做的,殿下还命令他做什么?以后跟着荆长歌,保护荆长歌,不能让任何人欺负荆长歌。
李温追过来,没有靠近,荆长歌与箬笠拉扯,却始终挣脱不开固执一根筋的箬笠的手,跟箬笠完全讲不通道理。半晌儿,李温仰脸问,“何事?”
雪雁忽然从房顶跳下,“殿下,前日城门吊挂的两具烧焦了的尸体,已经查明……是……四皇子与五皇子。”
雪雁说完,见李温脸色不好,“但究竟是谁把四皇子与五皇子找到,还烧焦了挂上城头,刑部还在查,但一点儿眉目也没有。”
“告诉那个人,要他尽快查到此事为何人所为。他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他,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我不允许出现任何其他的可能。”
……
从大渝皇都的西门出来后直行,便出了官道,翻过一座又一座山,依旧是蜿蜒崎岖人迹罕至的山路。此为流放刑徒的必经之路。
山路高处,有一座废旧的破庙,无人知道这座庙的名字,荒凉寂静,草长的比人都高。曾经香火旺盛的热闹场景,也只有在古书里读得到。自从百年前那几次大洪水,这里的人都举家迁移到了南地,没了人家,自然再无人拜菩萨求保佑,僧人从衣食无忧沦落到以捡破烂为生,纷纷去了其他的寺庙。
唯有那菩萨石身,顶天立地,在厚厚的灰尘中散发着悲天悯人的佛光。
李行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恭敬的给菩萨上了一炷香。
夜深人静,两个押送他去西北流刑之处的士兵,已经进入梦乡。李行睡不着,对着破烂的窗外天边月色,忽然有人从窗外伸出个脑袋。
“你是……”李行刚要发声,那人伸手迅速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一枚玉佩。
那人看李行点了点头,才收回玉佩与捂住李行嘴巴的手。
“殿下,门口两人中了迷香,”那人从破窗子爬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师父说,殿下何苦要受此委屈,一切过错都与殿下无关,殿下为何要给人当替罪羊,执意离开皇都?”
李行硬生生的笑了笑,“舅舅的死,我心知是怎么一回事,父皇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动手了,父皇不想我夹在他与朱家中间为难,我便顺势给了父皇一个借口,能把我支的远远的。告诉师父,我一切都好,让他老人家该钓鱼钓鱼,该睡觉睡觉,切勿为了我这不孝徒儿劳心伤神。”
说完,抬手扶他起来。
那人还是不起来,“荆长歌没有去自首,就是心情不好,日日与二皇子喝酒。殿下不必担心她。您当真不打算回去?打算一辈子字啊皇陵?你把小师弟放在荆长歌处又是为何?”
“我担心舅舅的人狗急跳墙,对长歌不利,我为她顶罪,失了太子之位,害母妃幽闭深宫,朱家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折断了,他们或许会把罪过推在她的头上。等二弟坐稳了太子之位,父皇彻底剪除朱家党羽,便让箬笠回师门。”李行推开门,清冷的风扫过他脖颈,让他不由得打了个颤栗。
他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的舅舅。举着他东宫未来皇帝的招牌,无视法令,揽权乱纪,陷害忠良,鱼肉百姓,也知道父皇自柴家满门问斩,柴贵妃自问之后,就起了杀心,忍辱负重,层层布局,让朱家自以为得势,其实渐渐掏空朱家千年大族的家底。
风真的很冷。
他夹在中间,除了碌碌无为,做个毫无主见的太子,想不出如何去应对他的父皇与他的母族。他该帮谁,帮自己的母族招财揽势,还是帮父皇打压母族?舅舅疼爱自己,父皇也疼爱自己,两边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他不想伤害任何一方,却必须眼睁睁看着双方互相伤害,还必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父皇赢了,他有皇祖母的鼎力支持,有二弟为他在朱家门前演戏,还有许多棋子怀揣忠正之名,为他任意随意使用,应天全、四弟五弟七弟、荆长歌……全部都是棋子。
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