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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的死,曾让她的封印一度失效,华江上,她恢复了所有的内力与武功,一连杀死所有黑衣人,可那时候她悲痛欲绝,完全沉浸在血腥杀戮中,还没有把记忆汇聚,封印又重新合起,禁锢住她的一切。
只是,自那之后,封印便再也无法维持本来的坚固,更多的东西,开始在她脑海中扩散,让她不断的在后脑剧痛中挣扎痛苦。
她日日所受的头痛折磨,其实,是她的记忆,欲要冲破封印的束缚。
她恐惧担忧的身体奇怪的变化,其实,那是原就属于她的内功。
伴随着狂放的大笑,酒楼的窗户齐齐震落。
“哈,哈哈……”东林玉凰跳出,脚尖点地,右手击向院中一人环抱之粗的古树,古树上的叶子,于瞬间,从青碧饱满,化为褐黄干枯。
枯叶落地,古树树干,如沙土堆成的沙丘,变作颗粒粉尘,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妖媚张扬的容颜,作魑魅魍魉,降临人世,只为夺魂索命。
“真是个笑话,东林玉凰,你枉为魔尊,竟然被几只蝼蚁戏弄如斯。”她长袖一挥,任凭夜无情跪在院子里,“我早晚要把那景央皇宫,青煜荆府,夷为平地。”
谢今朝方才从那古树化灰的惊变中回过神思。
“长歌姑娘……”谢今朝不知,为何一碗药过后,眼前的女子会有如此大的变化。那倔强灵动的双眸不再,有的是狠戾冰冷的眼睛,那秀美娇俏的面色不再,剩下的是绝丽魅惑的容颜。
不再像一个人,而是像,生长在冥河黄泉的一株曼殊沙华,以精血为食,历经千年,幻化成人。
笑声,凄厉孤绝,宣泄着滔天恨意。
“长歌姑娘,你,你好些了么?”谢今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踌躇半晌,看看依旧俯身跪地的夜无情,轻声问道。
谢今朝只觉胸口被一重物猛击,脚离地面,身体急速向后飞去,紧接着后背撞上青石院墙,一片冰凉,墙似乎还震了震,落下几片泥灰。
头晕目眩,胸肺像炸裂一般,喉中腥涩,嘴角溢出一行血迹。
如同大半只脚踏入鬼门关,又被一股力量生生扯了回来,昏昏沉沉,身体无一处不疼痛难忍。
“若让本尊再听见荆长歌三个字,绝不手软。”女子的手卡上谢今朝的脖颈,冰冷的眸瞳注视着那张如玉如仙的脸。
夜无情始终跪着,但听声也知道,院中发生了什么,他见谢今朝气息衰弱,终是有些不忍,“主公,谢今朝不是江湖人,他重伤初愈,本来心脉就弱于常人,受不得您一掌。”
“救不了?”声音有些低沉。
“能……能救。”夜无情心中暗叹,十多年没有与主公相处,险些忘了主公的脾性,盛怒之际,求情的话,还是不要多说为妙。
手上力量再重,直到谢今朝如尸体一般,连喘息的气力都生不出。
东林玉凰玉手渐渐松开,始终不愿对这个人痛下杀手,即使他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事,大概是因为这张脸很合她心意之故。
后脑重重摔在地上,谢今朝转醒过来,又有气息入得鼻腔喉管。
他胸肺重创,血水灌满喉腔,几声轻咳,带起浑身剧痛,四肢抽搐。
东林玉凰冷眼旁观,于另一棵粗壮旁盘膝而坐,继而双目紧闭。
夜无情还跪伏在地,盘算着随身携带的护心丸够不够用,只听东林玉凰自言自语,“离魂塔叛乱为何?如今总坛是谁为主?又为何会受荆靳驱使?”
东林玉凰找回了过去的一切记忆,却没有忘记她身为荆长歌的记忆。离魂塔十三年前因为内部叛乱,凤凰山迷阵被毁,正道武林有机可乘,与荆家军一同攻入山门。她这个一塔之主,竟然深陷在沉睡中,对被正道欺辱逼迫甚至残杀的教众不管不顾。
整整十三年,她睡了十三年,她的离魂塔,竟然成了朝廷的走狗!
她恨死自己,早知这样,她绝不会闭关。
夜无情长吸一口气,主公找到了,已经恢复了记忆,离魂塔,终于能够从那个叛徒手中夺回来了。
可眼下,他得先想想如何才能活下去。
“画夜使,告诉本尊,凤凰山迷雾法阵是被谁给破了?如此天才,本尊倒是想去会上一会。”东林玉凰即使恢复记忆,依旧有许多事百思不得其解,凤凰山迷雾法阵为她亲手所布,三米之内不见人影,就算本门中能走过的,也不超过十个人,即使她不在塔中,有迷雾阵在,那群江湖人根本不可能进的来。
还有,画夜使可驱使满山的毒虫,挡住入侵简直易如反掌,天宗地母的天罗地网也并非徒有虚名,小石的魂愁剑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加上七星剑阵……她离魂塔为魔教之尊,并不只有她一个教主厉害。她手下的两大护法主文,兴许武功差了些,但四大安魂使,七星剑侍,哪一个拎出来都够灭正道好几家门派的。
她在位之时,魔门之外,除了幻羽山,其他山门都是人才凋零,前辈垂垂老矣,后辈毫无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