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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柴祐琛笑了出声,“傻子!”
    谢景衣不耐的拍走了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今夜我比你聪明百倍,我若是傻子,你是什么?”
    柴祐琛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傻子,寻那么多借口,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我而已。”
    谢景衣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这顶多是报复回去,顺手一箭双雕罢了!”
    第320章 柴绍芜
    如果说小三喜的舞,是喜庆的大俗,那么柴大郎的舞,便是孤寂的高雅。
    虽然是第二次看了,可谢景衣依旧觉得眼眶发酸。
    并不能说他的技艺有多么的高超,他不能像小三喜一样,将脚放到头顶上,更不能翻滚得跟哪吒的风火轮一般,更别提软得像是一条水蛇了……
    大陈人不管在哪个方面的喜好,都极其的一致,精致又轻盈。
    小三喜是一团烈火在燃烧,那炉子里的柴啪的炸了一下,烧火的人喜气洋洋的说道,哎呀哎呀,这噼里啪啦的,跟爆竹声似的,今日不是有客要来,便是有喜事临门啊!
    柴大郎也是一团火在燃烧,可这是一团冷白色的火,像是夏日坟头的磷火,过路的人撞见,感受不到温度,只觉得脊背发凉,镇定下来,却又开始悲伤……
    这鬼火伤不了人,不过是一个人,即将消散的魂,也是一个可怜人。
    “贱婢!”
    谢景衣看得认真,感觉耳边一阵风袭来,一个闪身,那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到了站在她身边的柴祐琛身上。
    谢景衣头也没有回,“别看大家都在下头吆喝跳脚,这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看到那边了么?欧阳相公也在,哦,还有那谁来着?御史台最喜欢嘴人的,你小儿子的上峰。”
    “所以,不要一口一个贱婢的,明日被参了,可别跳脚。”
    柴夫人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把大郎弄到哪里去了,大郎就是我的命啊,你这是要了我的命!”
    谢景衣撇过头去,冷冷地看了一眼柴夫人,“你的命?你的命就在眼前,你认不出来么?就这样,你还说,是你的命。”
    柴夫人一愣,顺着她的视线,往台上看去。
    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在台上起舞,他的嘴角带着刺目的血……
    柴夫人捂住了嘴,身形一晃,“贱婢辱我。”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给你讲个故事吧,村东头有一条大黄狗,也不晓得是谁家的,每日无食可寻,只得食那污秽之物。有过路人好心,给了它一块肉,大黄狗吃得欢快,摇着尾巴,嗯,今日这屎味美。”
    柴祐琛皱了皱眉头,“不要说低俗之语。”
    谢景衣嘿嘿一笑,“我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狗……嘿嘿。”
    不怪她骂人,柴夫人来了这么久,眼角边边儿怕不都是没有看到柴祐琛,这实在是让她生气得很!再说了,人不也一口一个贱婢的骂她了么?还不兴叫她骂回去了。
    说话间,柴大郎一舞终了,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
    谢景衣又蹦又跳的,巴掌都拍红了,嚷嚷道,“小三喜,我大兄跳得可好?你那彩头,是我的了么?”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有那起哄的人说道,“那可不行,今儿个刚开始,怎么就能叫人把彩头赢了去!小三喜,你可挺住了,别软!”
    小三喜红着眼睛,拍了拍胸脯,下头又是口哨声一片。
    “我小三喜岂是那输不起之人?就凭这位郎君跳哭了我,这锭金我也给定了!”
    周围的人又都起哄了起来,“亲亲亲!”
    小三喜哈哈的笑了起来,“郎君,你说我让我亲谁,我就亲谁!”
    柴大郎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慌了手脚,下意识的就寻谢景衣,再一看她身边站着的长公主,更是白了脸,凉了手脚。
    谢景衣瞧得真真的,立马嚷嚷道,“嘿嘿,小三喜,小三喜,听我的,都听我的!诸位给我大兄鼓了掌,那不能白受累啊!不若这样,你把你的香包扔一扔,扔到谁亲谁!”
    “我先说了啊,长得丑的可别抢了啊,我们姐姐生得美!当然得扔个好看的!”
    小三喜笑了出声,“就这么办!亲完了咱们接着来啊!虽然金元宝叫人赢走了,但我还有银元宝啊!”
    周围的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柴祐琛立马上台,将抱着一个金元宝发愣的柴大郎牵了下来,分开人群走到了谢景衣身边,“走了。”
    谢景衣点了点头,柴夫人不懂规矩,阵仗如此之大,生怕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来这里玩的,哪里有她这样的满头金翠,跟要上朝一般做作打扮的人。
    便是欧阳相公,那都换了常服,戴着小软帽装员外呢!
    众人都等着小三喜的香包,倒也没有盯着柴大郎瞧了。柴祐琛一手护着谢景衣,一手护着柴大郎,快速的从人群中穿插离去。
    柴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跺了跺脚,怒道,“走了,回家了!”
    一大群家丁跟在她的后面,浩浩荡荡的行了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谢景衣的马车给团团围住了。
    柴大郎已经上了一半的腿,又缩了回来,他将面具取下来,笑着伸出手来,学着柴祐琛之前的样子,揉了揉谢景衣的脑袋。
    “景衣,谢谢你。今日你叫了我一声大兄,那这两个金元宝,就给阿妹你了。我要回去了。”
    谢景衣笑了笑,眼睛弯弯的,“这个是你赢来的,你自己收着,等回去了,叫嫂嫂别心疼,从箱子里给我另外掏两个出来,我保证要。”
    柴大郎爽朗的笑了出声,“好,一定!”
    他说着,又看向了柴祐琛,“小琛,要常来看我。”
    柴祐琛啊了一声,看着站在外圈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柴夫人,忍不住说道,“大兄不如搬出来,与我同住。”
    柴大郎笑着摇了摇头,“远香近臭,我可不想与你们同住,怕被你们实诚的话,气到吐血。”
    “其实不要紧的,毕竟你没有被气,也会吐血。”柴祐琛认真的说道。
    柴大郎噗呲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还是不必了。”
    柴大郎说着,摸了摸谢景衣替他挑选的那个狐狸面具,小心翼翼的将它揣进了怀中,一个转身,朝着公主府的马车行去。
    临到马车门口,回过头来,看到柴祐琛同谢景衣还站在原地看着他。
    又转过身来,挥了挥手,他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柴夫人,又看向了谢景衣,认真的说道,“小生名叫柴绍芜,今后请阿弟阿妹,多多指教。”
    不是柴二的哥哥柴大,也不是长公主的儿子,他是柴绍芜。
    第321章 再谈
    还是同一个茶楼,同一间雅室。
    谢景衣瞧着对面坐着的柴夫人,端起茶壶,给她斟满了茶水,又给自己斟满了。
    柴夫人却是碰也没有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谢景衣看。
    “你便是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毕竟,我已经要嫁给你儿子了。”
    谢景衣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显然她说话太过惊世骇俗,长公主府的女婢,尚且不能适应。
    “你们都站得远一些吧,我不叫你们,不要进来。”柴夫人淡淡地说道。
    “诺”,门口的女婢应了声,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听不到了。
    “你真的……”柴夫人搜肠刮肚,发现自己压根儿找不到任何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谢景衣。
    她叹了口气,看向了窗外。
    东京城最近的天气一直都很好,艳阳高照,从窗口照射进来,能够看到一条条的光路,窗前摆着的一盆兰花,随风轻轻摆叶,露出一点芬芳。
    在那不远处,便是陈宫宫顶,若眼睛睁圆一些,好似还能够看到,铜鹤嘴里冒出来的寥寥香烟,那个角落,是太后的住处,摆着小佛堂,一年四季,香火不断。
    她曾经在那里,被罚跪了三日三夜。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做错了。李杏的名字我听过,也知道她寿光续了一年的命。可是乡野游医,最擅长的便是骗人。太医治不好,要杀头;游医治不好,最多是不收钱财罢了,又怎么会尽心?”
    “你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有了希望,又失望,最后到绝望,是什么感觉。万一那个周游龙治不好,你让大郎怎么办?你赢了,之前我同你说的那些话,就当我没有说,日后不要再来找大郎了。”
    谢景衣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不是她喜欢的茶,她轻轻的将被子放下了。
    “周游龙治不好,还有李游龙,赵游龙。就算都治不好,那又如何?我说句难听的,一会儿你下楼,搞不好天上都会掉下一块大板砖,将你给砸死。”
    “你还真不一定,比柴绍芜活得久。既然如此,何必小心翼翼的把他当瓷器。”
    柴夫人眼角抽了抽,“你为什么不拿自己作比?”
    “万一我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呢?拿自己作比,不是咒自己?”
    柴夫人无言以对,闷着声不说话了。
    谢景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实在的,她觉得大昨儿个在象棚瞧见柴绍芜跳舞,柴夫人就有些怪怪的,同她之前那副暴跳如雷的样子截然不同。这让她的“报复”都少了几分成就感。
    过了许久,柴夫人方才又叹了口气。
    “小的时候,大师给大郎算过,他活不过今年冬天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会看到他在高台上跳舞。人的血缘,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柴夫人性子古板,以前做女郎的时候,那便是个透明人儿,没有听说过,哪位公主擅长跳舞。柴祐琛他爹就更不用说了,你让他跳舞,还不如让他拿剑杀人呢!
    她想着,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了一个了不得的猜测!
    “柴绍芜不是齐国公的亲儿子?”说实话是她的美德。
    柴夫人一愣,迟疑了片刻,终归是点了点头。
    “柴二不知道?”谢景衣又问道。柴大郎是谁的儿子,她不关心,因为他肯定是柴夫人生的没有错,既然如此,那他就是柴二的哥哥没跑了。她关心他,只因为他是柴二的哥哥。
    就像柴二去管谢景娴,谢景音的事一样,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柴夫人又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应该不知道,我不知道,姓柴的告诉过他没有。他这个人,从小心机深沉,我看不透他。”
    谢景衣被柴夫人给气乐了,“你清醒一点,我是柴二未过门的妻子,你这样说话,让我想要忍不住打爆你的头。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他母亲,反正,你也不像一个母亲。”
    柴夫人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你不可以这样说我!我是天下最好的母亲!”
    她说着,恍惚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也罢。本来我今日,便是想要借着你的口说清楚的,日后叫柴二不要再来管大郎的事了,他只会害死他的哥哥的!”
    谢景衣眯了眯眼,若有所思起来。
    柴夫人应该是很多年没有提过这事了,她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想好了从何说起。
    “在我尚不懂事的年纪,父皇便去世了,哥哥做了皇帝。我的母妃给父皇殉了葬,我便一直由嬷嬷教养着。”
    世人皆知,先皇性子怪诞,多情又冷血。于自己的后妃子女都不在意,更别提一个庶出的小妹了,不苛刻也不厚待,总之就是四个字,毫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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