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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二人。
顾星帷追上她之后,故作漫不经心:“真是不巧,竟和你同路。”
沈语迟已经累到没力气跟他打嘴仗,有气无力地道:“既是不巧,你换条路走不就是了?”
顾星帷瞥了她一眼,忽问道:“我看你行走不便,听说你因为上回非议熹明皇后的事儿挨罚了?”他掩饰般呼出口气:“我随口一问。”
沈语迟眼皮子直往下坠:“别提了。”
顾星帷冷笑了下:“沈国公行事当真莫名,他既有能耐让全府佩孝,难道还怕人说熹明皇后的事儿?”
裴青临听到这里,已经想出声了,再听二人说下去,说的也必然都是些他不愿听到的非议之词,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两人闭嘴。
“这话你不要再说了。”沈语迟脸上困倦一收,突然的肃了神色。
“昨儿你跟我说了一通那位皇后的故事,我也没多想,想当然的就以为她背信弃义,毁了婚约。但事后仔细想想,如今的婚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讲究君权至上,家里孩子是自己做不得主的,熹明皇后出身名门,父母皆强势,她哪有那个能耐做主自己的婚事,说悔婚就悔婚,说当皇后就当皇后?要她真有这份能耐,还当什么皇后啊,自己做皇上不是更香吗?所以我觉着,悔婚之事未必能全信。”
裴青临的话或许不中听,但说的确实有道理,对一件事一个人,在不够了解的情况下,确实不能妄下论断。
她正色道:“所以,你要和别人怎么议论我管不着,我这里是再不会多说一句的。”
裴青临静默不语,目中掠过一丝光彩。
他那日之言,本意并不是讲什么道理,只是不想再听关于熹明皇后的事。
想不到她全都懂了,他无法诉之于口的,不能道与旁人的,她居然都明白了。
他心里莫名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放在心间细细砸弄,似乎是回味悠长的甜,又带了一丝淡淡的酸涩,磨人得很。
他垂下眼,星辉细密地笼住长睫,心中郁结突然就散了。
他以手撑额,极轻地低笑了声。
顾星帷面露讶异,上下打量她几眼,并不因为她怼自己而恼怒,反而难得露出赞许之色:“你是少有的不偏听偏信之人。”他本来觉着沈家这位大女儿傻的冒泡,不想竟是大中至正,也不会人云亦云,这份儿慧性,倒也难得。
“那是。”沈语迟又翘起尾巴来,得意了一句,便开始吓唬他:“不过我劝你也别总和人说这事儿,熹明皇后的孩子没准还在人世呢,万一听到你这般非议,人家能不找你麻烦?”
“那可不见得。”顾星帷沉吟片刻:“那位先太子身有沉疴...他病重已久,现在未必有心思找人麻烦。”他说到沉疴二字,突然顿了下。
这其实不是什么秘事,差不多是朝上人所共知的,他这才跟沈语迟提了句。只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那位太子并非沉疴,而是中了一种...奇毒。
据说那毒甚为奇特,天寒地冻之时才会逐渐发作,虽一时半会要不了命,但发作起来极痛苦,那位太子流落在外,未必能熬得过几个冬季。
裴青临神色一动,默然看向顾星帷。
第29章
熹明皇后生时能嫁皇帝,死后还能被下一任皇帝举全国之力缅怀, 这样的人物, 想必生的儿子也不凡, 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到种种宫闱秘事, 沈语迟都不敢往下听了。
沈语迟郁闷的:“你话好多啊,少说一句能憋死你吗?”
顾星帷并非饶舌之人,主要是觉着沈家这小丫头有意思,这才多说了几句。他朗声笑,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折扇来, 在她头上点了一记:“刚还觉得你慧性, 怎么又胆小起来?”
沈语迟懒得跟他说啦, 摆了摆手, 直接回自己住的小院。
由于她回来的实在够晚,睡下的时候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了,她这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起, 夏纤匆忙扶她起来:“大娘子可算起来了,裴先生在外等您快一个时辰了。”
沈语迟一下清醒了, 匆忙披了件披风下床:“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啊?”
夏纤忙道:“本想叫您的,裴先生给拦住了, 说让你多睡一会。”
沈语迟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 果然见裴青临正坐在院里悠闲看书,她忙问:“今儿不是沐休不上课吗?先生怎么还过来了?”
裴青临脸色还是不大好,不过咳嗽的却不似昨日那般厉害了,他打量她一眼, 见她并未穿袜子,脚上只趿了双绣鞋,大半个脚掌还露在外面,似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
他心情莫名好了些,唇角微勾:“难道我与大娘子,只是上课下课的关系吗?”
沈语迟眨了眨眼:“那自然不是。”
裴青临微微一笑:“大娘子不是要我陪你挑选下人吗?我这便来了。”
他一说,沈语迟就想到昨天吃闭门羹的事儿,这算是...委婉地道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