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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强大的家族, 又是有功于朝廷,有功于大周之人,明武帝自然乐得成其美事。
到是郭后想得有些多。
苏沐春并没有隐瞒自己身患先天之疾的事情,也直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可活。
他当时对着郭后和明武帝的话,是这样的:
“草民自知自己身无功名, 就算是求娶公主殿下, 其实也不是最好的选择,草民身患怪疾, 不知何时发作, 这更不能向圣上和娘娘隐瞒。只是草民和公主心意相通,此生此世,怕是再也找不到一人, 能如此切合——故而,斗胆求娶。”
他之前拒绝了明武帝大量的封赏和赐给他的闲职,这时候跑出来求娶昭庆,就让郭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明武帝是男人,自然欣赏苏沐春实话实说的胆量, 觉得这个青年郎若不是身体差,恐怕也是和他弟弟一样风采俱佳的人物,不由得扼腕叹息这人不能出将入相,为朝廷效力了。
但是郭后是女人,比起欣赏苏沐春的直言不讳,她想得更多的是万一这人哪天死了,不就是害她宝贝女儿做寡妇么?故此心里反而有些不太愿意。
昭庆是什么人,她聪明的很,知道郭后此时此刻在担忧些什么,便笑着凑到母后身边:“母后,可是担心融风身子不好,连累了我?”她悄悄趴在郭后的肩膀上,“母后不必担心,神医王邈,也就是融风他师父曾经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可是如今他都二十三了,如何不能信他是万中唯一的那个奇迹呢?”
“娘娘明鉴,”苏沐春道,“草民的师父去世之前,曾经留给臣一个药方,极有可能可以调理好草民的病症,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郭后连忙前倾了身子问道。
她心里不同意这桩婚事,还是因为苏沐春身子骨底子差,若是能改了,以郭后宠爱昭庆,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明武帝也不反对——这才是帝后宠爱女儿的正确打开方式。若是昭庆刁蛮一些、博爱一些,怕不是整个天京的风流才子都要被她选个遍了。
“只是,草民有一味师父早前就给我种下的药材,前些日子不知被和人采挖而去了,故此,这一纸方子,自然就成了废纸。”苏沐春苦笑,终于将这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郭后连忙道:“既然治愈有望,那苏医还不快些告诉陛下和本宫,那药材究竟是何物?苏医乃是有功之人,”加上庆儿又如此喜欢你——这话郭后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所以她只是浅笑着补充道,“一味药材,若是苏医想要,陛下自然给得。”
“这味草药之前被栽种在琞山之上,名为‘七星参王’——”
昭庆给茶水呛到了。
她抬起眼来和郭后对视了一眼,后者也是满眼的惊诧。苏沐春何等聪明人,他一看就知道这对母女眼神之间的交流有些不对,却没有问出口,反而继续道:“草民的师父早在十多年前就将此物栽种在琞山之上,除了草民和师父之外,也没有多少外人知晓这件事情,被人采挖走,大约是天意吧。”
“倒也不是……”昭庆想起这东西乃是那重生女柳氏所献,就猜到了几分事情的原委,又觉得这件事情原本郭后就是不知情的,而且那参她们也没有用,就硬着头皮,壮着胆子道,“那参,前些日子……就……母后旧疾复发那些时候,被前朝大臣献了上来,我当时没有多想,就把这东西收了库房,融风你早说呀,早说我就拿出来给你了。”她到底还是有些莫名的心虚,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事情串联在了一起,倒是让昭庆明白了许多其中之前想不明白的症结。那柳氏上一辈子大约是被苏沐春救过,不知道从谁的口中得知了奇药七星参王的存在,为了讨好郭后而私自采挖了这参王。
苏沐春挑起了眉毛。
郭后连忙道:“此物既然是苏医的,自然当原物奉还。”她原本旧疾发作的时候,也用不着七星参王,如今苏沐春开口了,东西自然应该还给他。
最终,在昭庆的软磨硬泡之下,明武帝还是答应了赐婚,并且在后日的大早朝中,昭告了群臣。
太医署的那些太医,之前虽然和苏沐春在淳县疫情之中同舟共济,甚至能帮苏沐春一起完成那个颇为冒险的试药计划,但是,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一旦离开了艰险的环境,他们很快就会又一次皮痒。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了苏沐春要尚昭庆公主,当大周护国公主的驸马之后,他们就真的变成了柠檬树上柠檬果。
当然,当明武帝要求他们全力帮助苏沐春诊治先天不足的时候,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干了,虽然干得满太医院都是酸味就是了。
毕竟,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攀龙附凤,这“凤”脾气还好。
——万幸之至的是,大约是上天真的怜惜苏沐春,又也许是他这个人别看着嘴巴特别毒,其实内里求生欲还是特别强的,王邈留下的药方,最终真的在他身上起了作用。
之后,为了哀悼在淳县疫情之中逝去的百姓和医者,明武帝将年号修改为“平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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