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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的眸光颤动:
“厉鸢,歇一会再走。待风雪小些,我送你下山。”
厉鸢一愣,她看着他紧抿的薄唇,无法不答应。
喝着暖乎乎的茶水,厉鸢吐出一口气:
“这天变得也太快了。下午我和我娘还在亭下赏雪,晚上就开始这么冷了。”
说着,她拍拍身上,拍下了无数星星点点的雪屑:“这雪下得这么大,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停。我给你租的客栈你不住,非要住在这里,我看这里塌了你该怎么……”
话音未落,她被落在肩颈处的雪粒冰得立刻打了个哆嗦。
她暗道今天可能是受凉了,回去后肯定会遭到母上大人的碎碎念。
正无奈的时候,宁逐道:
“厉鸢,你还记不记得在清平山上发生的事情?”
清平山上?
那不是她第一次和宁逐重逢的地方吗?
在哪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他说的是哪一件啊。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正对上他在烛光下澄澈的眼,厉鸢福至心灵,反应过来时早已把手伸了过去。
宁逐的手指骨节分明,默默地搭在她的指尖上,夜色下,像是两节默默相触的温玉。
厉鸢不知是不是全身的温度太低,竟然感觉手心发热起来。
或许这不是错觉,而是因为宁逐的内力是热的。
她全身地风寒瞬间驱散,不由得满足地眯起眼。
只是不知是不是宁逐的内力太过霸道,这个四处漏风的小木屋里,她感觉到空气在升温加热。
她咳了一声,转过头打量这个屋子。
她之前来过这座山,但对这间木屋只是远远地看了两眼。
如今走进来,对这里的“一览无余”还是要有些惊叹。
一张床,一个书桌,别的没有了。
她有些无语,甚至怀疑宁逐上辈子真的是一头狼,给他一个山洞他就能住。
突然,她秒到书桌上的纸笔,不由得一愣。
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就看到桌上摆着好几张纸条,上面的墨迹刚干没多久。
她抻着脖子看了两眼,宁逐脸色微变,一抬手瞬间将字条收了回去。
然而厉鸢已经看到了。
一共有三张,第一张写着:
“雪大,晚上莫要乱跑。”
第二张写着:
“雪大,无法见你,勿担心。”
第三张只写了一个字:
“雪”。然后后面落下了一滴墨点,应该是想了好久,迟迟没有下笔才落下的。
厉鸢的内心一动。她有些恍然,原来她每天看到的短短几个字,都是他斟酌了不知多少遍的结果。
厉鸢偷偷地看了宁逐一眼,突然发现宁逐也在看她,不闪不避,目光澄澈,如果不是发红的耳廓,她真的以为他如他表现得那般坦然。
厉鸢顿时咳了一声。
明明被抓包的是他,她反而先收回手。
摸了摸身上干燥的衣服,小声:“可以了,谢谢。”
宁逐长睫一颤,他的指尖在桌子上缓缓缩成了拳,问:
“你出来的时候,告诉伯母了吗?”
厉鸢回神,道:“没有……她肯定不会让我出来。最近她把我包成了粽子,生怕我冻着,也看着我让我少出门。”
说到衣服,她想了起来,从包袱里掏出一件小马甲,肩颈处缝着黑色的狼毛:
“这是我爹的衣服,我临时只能找到这一件。你把它穿上。”
说完,她看向宁逐:
“这是我辛辛苦苦背到山上的,你可不许用有武功搪塞我然后不穿。”
宁逐看她,她的脖颈边有毛绒绒的领子,脸颊带着晕红,眼尾带着湿气,像是在风雪里闯入家门的小狐狸。又可怜又带着点凶。
瞬间,他就垂下眸子:
“谢谢。”
厉鸢把东西放到他的床上,叹口气:
“我才想起来,我这么回事偷偷跑出来,肯定又会被娘亲念了。”
“明日我会登门报平安。有我在,伯母不会骂你。”
厉鸢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自己面子大啊。在我娘的心里,我还不如你的地位高呢。”
宁逐勾了一下嘴角,轻声道:
“伯母是刀子嘴,豆腐心。”
厉鸢点头:“我知道。这辈子有这样的父母爱着,我很幸福。”
她看着蜡烛,弯起眉眼。
然而也不知是融化的血,还是闪烁的烛光,她的瞳孔微颤,恍然有水光在流动。
宁逐永远都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然而他却也能知道,那会是多么痛苦的事。
他的喉结一动,看着她勾着的嘴角抿直了嘴唇。
灯芯啪地一声响,厉鸢回过神。
她揉了揉眼睛,感觉困顿袭上了大脑,含含糊糊地说:“天色不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