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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
    第5章 血色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唤了颂芝过来和月宾姐姐道别之后便回了院子,远远的看见福晋院里人来人往。
    王爷也该下朝了。
    在月宾姐姐那边出来已近晌午,颂芝扶着我急急的往回走,
    “侧福晋,可得快着点呢,这天是越来越热了,可别晒着您。”
    我微微仰起头眯着眼睛望着天,光线热烈的透过睫毛的间隙钻进了眼中,微微刺痛。完全闭上眼睛,眼前一片血红,是阳光穿透皮肤的颜色。
    回到自己的院里我也觉得困乏,约是夏季快来了。
    稍用了一些饭点,听颂芝说王爷一下朝便去了福晋那边。我也上床躺下了。
    “你这些日子倒是心宽了,快去看看吧,看看你的王爷为别的女人悲痛欲绝。看看,人家的姐妹情深。”
    我猛然惊醒,颂芝也急匆匆的进来,“侧福晋,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这么惊慌?”
    “福晋…福晋…薨了。”
    “连带着世子…也没留住。”
    “王爷呢?”
    “王爷在福晋那边陪着呢。”
    “快,伺候我更衣,去那边看看。”
    康熙五十五年暮春,雍亲王嫡福晋,乌拉那拉柔则,薨。
    康熙五十五年暮春,雍亲王嫡世子,爱新觉罗弘晖,殁。
    那几日我不想再回忆。
    王爷大抵也不愿再回忆。
    我只记得那日我赶去福晋院里时,王爷仿佛变了一个人,全然没了往日的谨慎庄重。不顾产房血污,抱着已没了气息的福晋呆坐着。
    而宜修跪坐在塌前呜呜的啜泣着。满头的朱翠已经斜乱,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伏在王爷膝边,泪水已将床榻的围帘打湿,和原本已微微干涸的血污混杂在一起,又晕出一圈淡淡的血晕。
    奴才,产婆,太医,跪满了一屋。
    我是晚来的,其它的院里的格格已经在王爷身后跪了一排。
    我甚少见到福晋,只记得嫁入王府那天给福晋敬茶。
    她温婉的笑着。
    如今,她了无生气的被王爷拥在怀里。
    被汗水反复濡湿的发丝已经微微凝结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依在她圆润的脸颊上。
    粉白的脸上血色全无,微微透着一点青白。
    身上盖着一床正红锈鸳鸯的锦被。可那红却格外刺目。整个被子是浸满血污的。
    所以那红便暗了。
    一同暗去的还有王爷眼里的光彩。
    月宾姐姐看我呆呆站在门口忙给颂芝使眼色,又把为首的位置给我空出来,我被颂芝搀过去,木然的跪着。
    我的脑中嗡嗡作响。
    那个声音又适时的响起。它似乎也有一丝悲戚,声音里少了之前的骄纵,语气也缓和许多。
    “这人心啊,最是难测。你在这里不声不响,落在别人眼里,你是冷心冷血。有的人在那里肝肠寸断,别人倒觉得金兰情谊。你眼里只瞧得见坐在高处的那个,可别人顾念的可是家族荣光。”
    “乌拉那拉氏真是生的一个好女儿。”
    “为什么?”
    “为什么?呵,你倒如今一副好心肠,先顾得好自己再怜惜别人。如今你还看不清吗?福晋的好妹妹,乌拉那拉氏的好女儿,妹妹杀了姐姐。你怕也不至于蠢笨至此还不明白,可别念着你那一点情谊蒙了心窍,也亏得你是年家的女儿。”
    我闭上眼睛,内心情绪翻涌。这王府里,还有什么是能信的呢?
    我连王爷,都不能依靠吗?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用力握紧手指,平日被颂芝修剪的精巧的指甲扣进了手心。尖锐的指尖已划乱了手心里的肌理,手心的皮肉柔软的将指甲围裹起来,指甲上的血色也涌到指端,痛感迟钝的传向心里。
    第6章 有孕
    那天的夜变得深沉而漫长。
    第二日的王爷似乎已忘记了昨夜的事情。
    只是王府里挂了许久的白色灯笼在树木日渐葱郁的绿色里显得突兀。
    托颂芝去请的哥哥还未请到,倒是被府里的丧事请到了。
    我的两位哥哥,都来了。
    广东巡抚,年希尧。
    抚远大将军,年羹尧。
    我也长兄素来生疏。他只是隔着屏风对我说了句侧福晋保重身子,如今有了身孕更应小心,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
    我在府中时生性跳脱,故与习武的次兄年大将军更加亲近。而嫁入王府也与手握重兵的哥哥脱不开关系。
    是了,我终于有了身孕。
    颂芝说我那夜跪到后半夜便晕了过去,太医随即为我诊脉,说我有了身孕,尚不足两月。
    我不知道那夜的王爷有没有一丝欢心,为我和他的孩子。
    大抵也是有的吧,所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