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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工是按工分计算的,一天是十分,早上两分,中午四分,下午四分。一分是一块五毛钱,缺一分扣除一块五,缺两分扣除三块,规定就是如此。”
    青海说:“多劳多得,按劳取酬,倒也挺公平合理的啊。”
    大哥说:“也不一定。像瓦刀工老黄,他每分可以拿到两块钱,模板工老八每分是三块,钢筋工老钱拿的最多,他每分是三块五。”
    “他们也不比我们干得多干得重啊,为什么——”青海听得瞠目结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一样的,我给你打你比方,一个农民一年到头在田间忙得死去活来,年终收入撑死也就五六千块,这还不带天灾人祸啥的,可是纵然一个半红不紫的娱乐明星,他或她随便走个穴唱支歌,光出场费就有高达数十万的!一点也不稀奇!身份和地位的不同,造成了贫富差距的越来越深。”大哥表情凝重地给他解释说。
    “呃,我明白了。”青海愕然地张大嘴巴,心绪低沉了下去。
    第一天做事,他自然没有缺工、误工,他看到晚上放工的时候,杨昆仑用一支铅芯漆黑的2B铅笔在记工簿上他的名子下面郑重地写下了:十分。那一刻,尽管一整天繁重的劳动使他累得有些虚脱,但是他皲裂的嘴角还是分明僵硬地咧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
    葛兰辞去了华联超市的收银员工作,是因为刘大志的缘故。葛兰不能忍受他的死皮赖脸和恬不知耻。刘大志求爱不成,屡次三番地和她闹腾,先是家里,后来发展到她每天工作的地方。每次她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从未给他过好脸色。甚至有时候忍无可忍反唇相讥,骂他个狗血喷头。
    可刘大志全然不在乎,逮着空子就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后,李莲英侍候老佛爷似的嘘寒问暖、任劳任怨。她把他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又苦于没有任何退敌的灵丹妙药,她郁闷死了。
    有次她正在上班,刘大志又嬉皮笑脸地来缠她,没话找话:
    “今儿是星期几了?这天气真他妈善变啊,早晨还风和日丽的,一到了晌午就变得阴气沉沉的,跟阎王爷的脸似的!哎呀,我发现兰兰你今天漂亮多了,尤其是你穿上工作装的时候,婀娜娉婷,亭亭玉立,简直可以死气张柏芝、羞死莫文蔚啊!呃,我说兰兰啊,待会儿下班之后能否赏个脸去寒舍坐一坐,我给你准备了好多精美的礼物耶!”
    葛兰不睬他,自顾自地打理着眼前的琐琐碎碎。刘大志贼心不死,小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葛兰,一刻也不放松。
    刘大志:“兰兰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刘大志别的不敢夸口,假如你嫁给了我,就是汽车洋房,我也能给你买,下半生你会生活得滋滋润润、快快活活,我敢打包票!”
    葛兰不耐烦了,厉声说:“你烦不烦呐,你不烦我都烦啦!我说过我对你没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感情上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我劝你尽早死了那份心吧!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请你尊重和理解一下,马上出去!”
    通常这个时候刘大志会很配合地跨步而出,以表示“尊重和理解”。但是不出十分钟,他一准又会风尘仆仆地卷土重来。最终逼得葛兰不得不辞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气咻咻地打道回府,并且好马不吃回头草似地再没回头。
    眼下在家中,葛兰是和父亲持敌对态度的。不光是由于刘大志一事。其实在很早以前,至少可以追溯到母亲身患绝症生命垂危的时候,葛兰已经不怎么“喜欢”父亲了。父亲为了节省钱财,所为母亲买来的药品几乎全都是市场上最廉价的,没有足够的质量保障。
    这件事情她是从一个出身在医生世家的同学那儿了解到的。当时此同学得知葛兰母亲身患重病却屡治不愈,出于同窗意气,她向葛兰打听了用药上的事情,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问题的症结就出现在这里。当时是晚自修,小葛兰领着此同学冒着早退被老师罚站的危险,闪出了学校,来到了她家。
    她把母亲平时的用药翻箱倒柜找出了给那同学看,同学看罢,惊惶失措:“天呐,怎么可能!”原来这些药品无一出自正规厂家,如同现在书店里猖獗的盗版书一样,全部是不合格的冒牌货、复制品!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一口气跑到此同学家里,终于在小有名气的世代为医的同学父亲口中得到了确切的证实。那一刻,她傻了,整个人僵掉了。她知道父亲是有意为之的,她恨透了父亲。她没有立即向父亲质问,她觉得已经没有质问的必要了。果不其然,七天后,母亲溘然长逝,含恨而去。
    母亲走的那一年,葛兰刚满十二岁。
    葛兰在家,从来不叫后妈为“妈”,先是什么都不叫,碰头了也是叫“哎”或“喂”之类,后来父亲暴怒,只好折中一下,喊她为“菊姨”。
    这位菊姨的性情其实算不上太坏。她是个小学教员,怎么说也是个知识分子,她深知当今中国做后妈的总是受人腹诽,总是给人以不好的形象,好象虐待子女成了她们的强项、专利,非她们莫属似的。她觉得冤枉,她认为是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