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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为情所困的人太多太多,你我都是□□凡胎的凡夫俗子,都在沿着前人的脚印一步步铿锵,不明白的事情也太多太多!管好自己的生活吧,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生命,快乐和健康才是我们所孜孜以求的东西啊。”
“是,遵命!”青海朗声说。二人都笑了。
第30章
有件事情一直令青海耿耿于怀,这件事情其实在青海刚来地中海的那一天就已经发生。因为他发现酒店的主楼后面是一片居民住宅区,而他清楚地记得,大伯郑大年就住在里面。按理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自己工作的地方接近亲人的家,以后受了什么委屈或遇了什么困难也可以跟大伯诉说,然而他却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在心底滋生,这种感觉其实也由来已久。
青海记得小时候逢年过节啥的,大伯总会衣锦还乡似的带上很多的礼品走家串户、拜年问好,村民们都是迎接父母官一样夹道欢迎他,这着实令青海羡慕,觉得做人做到这地步也不枉此生了,就把大伯视作自己的偶像。不过后来他却慢慢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智的成熟,再加上报刊、电视、书籍的外在影响,他认为大伯收拢人心的做法实在矫情、假模假式,富人们都是一个德行,自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有钱就能够藐视一切了,有钱就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了——反正归根结底,他们都是虚伪透顶的一群人。而且很多次青海家生活拮据急需钱财向大伯求助的时候,大伯通常会自倒苦水寻种种理由拒绝他们,一分钱也不曾掏给。
青海甚至有一阵子特别讨厌和敌视大伯。
再长大一些,大伯作为富翁的修养稍稍高了一些,返乡的频率也多了一些,就常常口头邀请青海一家去城里做客,他说会很优越地招待他们。为了不驳大伯的面子,父亲带着他和大哥也登过几次门。青海考上高中之后,到大伯家的次数也更多了,不过却没有给不用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大伯一个闺女三个儿子,是一个赛一个地尖酸刻薄,尤其是大女儿青苔,更是尖刻地没话说。
青海一次到她家玩,方进屋,适逢青菜下班回来,青海就礼貌地叫了声“姐”,青苔却翻了翻眼皮,没好气地甩了句:“小弟来了,随便坐吧。”然后惊呼道:“你怎么没换拖鞋啊,呀,你看看,这地毯都被你踩脏了!”
青海一时窘得不行,忙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立马脱去自己的回力球鞋,换上鞋柜里的一双毛茸茸的粉色拖鞋,以为没事了,谁料刚起身,青苔又斥道:“哎呀呀,你几天没洗脚了,怎么净闻到臭脚丫子味啦!”
青海更为尴尬,复换回那双即将下岗的回力鞋,道了声:“天不早了,我回家了!”即刻落荒而逃,一气儿奔出了好几里地。
至此而后,青海很少再去大伯家,当然那时地中海大酒店尚未开业,而如今他又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几乎是在大伯家的门口了,以后碰面自是在所难免,这让青海格外之郁闷。是福是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越是不想碰见大伯的家人,命运越是安排他碰见大伯的家人,青海终于明白了成语“事与愿违”和“背道而驰”到底是什么含义了。
一次是和阿长去对街的干洗部领取浴衣、浴巾,在穿马路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叫他的名子,回头一看,竟是堂姐青苔,青苔说:“哟,青海是啥时候来的啊,听说你毕业了,怎么到了家门前了不进去喝杯水呢?”
青海只好向她解释自己来地中海工作的始末,之后说:“店里制度很严,我是抽不出时间去啊,改天吧,改天我一定上门跟大伯大娘问声好!”
青苔满脸堆笑:“那我等着!说好了,一定去啊。”就扭着屁股闪人了。
还有一次是青海随着朱想飞到仓库拉运烟酒饮料之类的物品,而仓库就坐落在居民区的最南面,换言之,青海要从酒店到达仓库必然得经横穿居民区,必然得路过大伯家。那次又给撞上了。却不是堂姐青苔,而是堂弟青松。青松迎上来:“这不是青海哥吗,听大姐说你在地中海上班呢,干得还行吧?”
青海只好敷衍:“行,行,我正工作呢,得赶时间,就先回了啊。”扯着朱想飞便往前行,身后轻松喊道:“有空上家来玩啊!”青海回应:“中!中!一定!”回着话,步子已经踏出老远了。
青海有回值班,午夜时分餐厅内是阒然无声,静得吓人。青海一个人坐在吧台里觉得无聊,打开点唱机放了几首流行歌曲来听,听罢觉得更无聊,久违的烟瘾便上来了,而且来得异常强烈。
摸了摸口袋,一支香烟的影子也无。
碎步来到二楼,小王小李在值班,问他们吴天亮在哪儿,回答说拉大便呢,青海纳闷了,这蚂蚱怎么如此热衷于拉大便呢?推开卫生间的门,果然有蚂蚱在。蚂蚱递了支红塔山给青海:“没睡啊?”
“值班呢。”青海没好气。
蚂蚱:“值班就不能睡了?你个傻大头!”
青海:“我是怕。”
蚂蚱:“怕哪路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