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垃圾。
    “而且，你以前……我……”周研说道一半，叹口气，“我以为你会是我的救赎，你毁了我的爱，我的希望，我无法原谅你。”
    高云书点头，闭着眼睛不让悔恨和泪水流出。
    周研看着眼前的男人，感慨万千，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也不爱你了。”
    高云书再次点头。
    “还有，你以前说的话，也是我听过最伤人的。”周研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如果当人这么累，我宁愿我只是个动物。”
    高云书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可是有什么用呢，他上前想要碰一下周研，周研却退后一步，高云书变得浑身僵硬。
    最后把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事情发生了，就再也无法改变，那些伤害不会因为时间而抚平，那些阴影早在周研心底根深蒂固。
    再也无法消散了。
    第29章 世界二（完）
    “你出去吧……”良久，周研开口了，他神色的凄楚已经消失不见，好似刚才的哽咽不过是高云书的错觉。
    隐隐约约之中，高云书觉得，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周研了。
    然而，高云书无法拒绝周研，就如周研所说，他对他带来的伤害，永远也无法消除，再多的理由也不过是无用的借口，但是高云书……他不甘心啊，他是真的不甘心。
    只不过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情绪，所以高云书只能吞下自己创造的苦果，他深呼吸，忍住泪水，对着周研真心实意得说道：“……我，我不会来找你了，你不爱我，我知道的，但是我会爱你一辈子。”
    周研默然，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他曾经喜欢过的男人，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接受他了，“……事情，过去了，就这样让它过去吧。”
    周研回避了高云书的告白，高云书颓唐的点头，“阿研，我……我会尽量在物质上补偿你。”
    周研刚要开口，就被高云书打断了，他神色痛苦却也柔情似水，他看着周研就像看着自己的所有，他温柔的说，“不要拒绝我，至少不要方面拒绝我，就当……就当是我为了救赎我自己吧。”
    我只是想要对你好一点，哪怕你已经彻底不需要我了。
    高云书逃也似的离开了，不想再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高云书这个人，他出现的那么突然，他走的也是那么干净。
    高云书在周研生命里留下来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遗憾的，都随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了。
    周研闭上眼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再次睁开眼睛时，乍一看与以往并无不同，但是仔细看下来，只觉得那双黑眸如同最冷然的死水，再无波动。
    接下来，不管外面闹的如何天翻地覆，周研在自己宅子里过的日子还是那么随意，普通而温馨。
    这曾经是周研最奢求的日子，如今周研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他用手指数着时间，偶尔也会出去打听一下有没有那家公子突然出世，比如说失散多年，突然找到。
    这么一打听，还真有，在首都，将军失散多年的儿子，终于找回来了，听说正在大办酒席。
    周研一听，就明白是周正，他的心也落了下来，踏实了许多，他准备再过几天，就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安乐死。
    他对这个世界，实在是没有任何依恋了。
    “你真的这么狠心么？”一天，周研正在吃早茶，却听见白起生在背后叫他。周研看向许久不见的白起生，心里只有一种他果然来了的感觉。
    周研不讨厌白起生，虽然他的脾气不好，却也没有亏待他，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给了他很大的满足。
    周研看着白起生，整个人都淡然了许多，他甚至还有心思对着气喘吁吁，浑身尘土的白起生露出一个周研从未有过的，灿烂的笑容。
    他对着白起生，就像他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一样，甜蜜的叫道：“你来了。”
    仅仅是这样，白起生就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无论是心里的着急，生气，隐约的难过，还是身体上的疲惫，劳累，都随着周研的这一笑，这一句话，轻而易举的瓦解了。
    白起生最后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走上前坐在周研对面，不顾形象的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了。
    将茶杯搁在桌子上后，看着周研慢条斯理的吃完早茶，这个时候白起生也休息够了，他对着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周研，说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你的心真的这么硬？”
    周研抬头看向白起生，笑的很温柔，“对不住，你是个好人……但是……”
    “别，别说。”白起生直接拒绝了周研，“我不想听什么狗屁的理由，我只想你和我在一起。”
    脾气差但是从不爆粗口的白起生也忍不住了。
    “我就是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白起生盯着周研的眼睛，神态认真，手指却紧张的握成了拳头。
    周研看着这样的白起生，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他没有心思，也提不起兴趣去和别人谈情说爱了。
    “白起生，真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周研只能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也是他所疑惑的，“因为我的皮囊么？”
    “怎么可能！我白起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喜欢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么！”白起生直接吼道，脸部都因为生气而有些发红。
    他可以接受周研不喜欢他，但他不能接受周研质疑他对他的喜欢。
    “我知道你因为高云书的事情，不再相信爱情了！但是！但是，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没有人可以逼迫我，哪怕我穷困潦倒，我也不会因此放弃你。”白起生一口气说完，眼睛里带着祈求和爱慕，“我爱你啊，周研。”
    没有人会比我更加爱你了。
    请你不要因为一次意外，就放弃了别人。
    周研看着白起生认真而炙热的眼神，他知道白起生是真的，他真的很爱他，不会抛弃他，不会伤害他，会给他带来幸福。
    但是，对不起了。
    周研在心里默默说道，你出现的太晚了，晚了好几年。
    这几年，无论如何，都无法修补了。